两个心虚的人

第八十七章两个心虚的人

三月末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周六下午，德拉科透过他位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阁楼的窗外向外张望的时候，霍格莫德村内已经人满为患。

他瞥了眼不远处荒原上孤零零的尖叫棚屋，以及那屋子里若隐若现的微弱烛火，脑内出现一丝疑惑。不过，斯莱特林从不多管闲事——他最终决定收回目光，将思绪回归到身边的现实生活里来。

这间阁楼——作为德拉科办公的私人领地，已经被多比打扮得很像样了。这里显然被施了高超的空间伸展咒，包括一个客厅、卧室、盥洗室和一个小厨房。

客厅里很宽敞，壁炉、沙发、茶几等等一应俱全，有一整面墙都是书架，对着光的地方放着一张古董写字台。客厅角落放着一个黑金相间的大柜子，那是多比匿名从博金·博克买回来的消失柜。费了一番功夫，但很值得。

其他的地方没什么稀奇的，卧室没有客厅大，放着一张华丽的雕花四柱床和一个古朴的大衣橱。盥洗室和厨房都很干净。

德拉科满意地转了一圈，认为他有理由为多比涨工资。他掏出一枚银色的钥匙锁上阁楼的门，魔杖尖对着门施了几个无声咒，随后顺着一个隐蔽的楼梯走了下去。

弗雷德正穿着一身品红色的袍子整理着墙壁架子上摆放着的一些瓶瓶罐罐。他看到德拉科下楼来，冲他咧嘴笑了笑。

“你说得对，雇了店员以后，果然轻松很多。实话说，我们需要花点时间准备O.W.L.s考试了，如果考不过，妈妈会杀了我们的。”弗雷德想象到那样的场景就觉得脊背发凉。

正当他们交谈的时候，那位叫“维丽蒂”的金色短发的年轻女店员从帘子后面探进头来，德拉科看到她穿着与韦斯莱孪生兄弟一模一样的品红色店袍。

“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先生让我告诉您，有一位顾客想要笑话坩埚。”维丽蒂一本正经地说。

“好吧，维丽蒂，我这就来。”他冲德拉科挤挤眼，搬起一个厚纸箱子往楼下走去。

德拉科悄悄跟随在他身后溜下去的时候，看到哈利正在一个卖恶作剧物品的货架前对罗恩大发牢骚。

“我怀疑斯内普教授给我施了定位咒！我要疯了……不管我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哈利绝望地说。他闷闷不乐地隔着魔法把戏坊的窗户看了一眼街角，德拉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隐约发现了斯内普教授那标志性的黑袍。

“哈利，没有那种咒语的…”罗恩不耐烦地说。

“有的…”德拉科走过来，慢悠悠地说，“只不过不是这样用…”

他做贼心虚地看着不远处的赫敏，她正在女巫货架那边，伸手去查看某种产品，脸上带着近乎痴迷的表情。她纤细洁白的手指上正戴着一枚被他施了定位咒的银色戒指呢。她正回头看他，心满意足地微笑着。

德拉科冲她回了一个笑。他从没用过那个定位咒，但他一想到这件事就会觉得心虚不已。他感觉自己像是那只叫克鲁克山的姜黄色大猫，无法自控地偷偷摸摸去禁林，战战兢兢地时刻担心被赫敏发现，并且害怕赫敏察觉以后的怒火。

他不是没想过把那该死的戒指拿回来，取消定位咒。但他从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她好像格外喜欢它，一直牢牢地戴在手上。

他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的笑容，她现在的样子那么快乐。

他不愿打破这种快乐。

德拉科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把这件事暂时地从脑子里赶出去。

他站在罗恩身边，假装认真地听他讲起纳威·隆巴顿的倒霉事。

“他太迷糊了！他说自己把魔杖掉到礼堂里了，白白找了大半宿！”罗恩察看着一根假魔杖，饶有兴趣地说，“最后你猜怎么着？他在礼堂下面的厨房门口找到了它…我们都怀疑他是去偷吃东西的时候自己弄掉的…他却坚持自己没去过那里…”

德拉科微笑着敷衍点头。

这位配合的听众让罗恩的分享欲飙升，“后来你猜怎么着？他又丢了一次！这次他发誓自己没去过地下教室，可那魔杖就在地下教室门后！这种地方除了他，谁还会去？他还晕着头不承认，也不知道这一天天迷迷糊糊地想些什么…”

德拉科嘴角泛着笑意，拍拍罗恩的肩膀，眼睛却继续透过人来人往的缝隙去看赫敏，她这会儿好像特别慌乱，正在拧一个小瓶子。

她还好吗？她在干什么呢？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听着罗恩唠唠叨叨的背景音，把思绪飘到了人群以外的地方。

赫敏·格兰杰再一次站在贴着“高级迷情剂”标签的货架前，终于忍不住打开一个小瓶闻了闻。虽然也曾经在斯拉格霍恩先生那里闻过一次，但那记忆有些模糊了。有关迷情剂这种东西，任何一个青涩的女孩都会充满好奇地一闻再闻，她也不例外。

瓶口打开的一瞬间，在上升的螺旋的蒸汽中，那诱人到令她目眩神迷的味道重新扑面而来：刚修剪的草坪、新羊皮纸和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