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老爷,您要想进去就直接进去好了。”
裴府门外,一个年迈的身影穿着低调华贵的袍服,探头向门里面张望,身子躬的都要摔倒了,身后裴七苦口婆心的劝。
裴诣听了,也不回头,只道:“谁说我要进去了,我又不是特地来的。”
正说着,大门“吱吖”一声打开,裴闻璟那张冷峻的脸露出,他面色寡淡,眼睛直向前方,脚下匆忙,在门口之人时,一顿,蹙眉:“爹,你在这干什么?”
裴诣立刻挺直腰板,咳咳两声,捋着半花白的胡子,神清气爽:“啊,我出门散步,又不是专门来你这的,你问那么多干嘛?”
裴闻璟看着他,莫名其妙,脸色依旧淡漠:“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走到一半,回过头看着他:“我的人在我成婚那晚,看到你在扒墙头,你想进就进去又没人拦着你。”
说完他便离开。
裴诣脸上瞬间精彩绝伦,抬袖指着他半天,吱吱呀呀硬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真是,他那么小心了,还被看到??
他一个前任的丞相,就算退休了,脸面不要的吗?
给人听见他还有没有脸在出门呐?
再说,他只是路过,又不是特意去看他成亲的画面,真的是,无语。
裴诣鼻腔内哼出一声,看着裴七:“走走走,本来就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又不是没看过安国公主的画像。”
说完,他上了马车,裴七跟在后面,心中泣血,他家老爷就是嘴硬心软,说着一辈子不进大公子的家门,这刚听到他成亲就“不小心“晃荡了几次过来。
车帘子观关上,裴诣斜眼看了偌大的裴府二字,心中叹口气。
—— ——
——
几天后。
“公主,还是奴婢来吧,您身体还没好。”厨房中传来月蝉担忧的声音。
顾玖拎着桶搁到桌子上,额头沁满薄汗,一脸期待:“没事,相爷晚上回来吃饭,我私下悄悄问过苏柒,相爷喜欢吃鱼,这道花揽桂鱼是我跟虔婆那要到的食谱。”
顾玖信心满满,裴闻璟喜欢鱼一类的河鲜,且他饮食清单不爱辣,这道花揽桂鱼一定很适合他。
顾玖贵为公主,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伺候他,还真没她伺候人的时候,以至于现在想做道菜给喜欢的人,都要提前来准备练手。
她特地换了素衣,打了水,用木舀盛满一盆水洗鱼,腥味瞬间飘满鼻腔,顾玖忍不住拧眉,用手扇了扇,忍着干呕的冲动,将鱼在盆中洗了几遍。
“月蝉,你去拿面来。”
顾玖回头,这鱼身上滑腻黏糊,她一只手拿不住,虔婆跟她说时恰好告诉她这个清洗小妙招。
用面清洗完,滑腻感消失,腥味也减少大半。
月蝉将大蒜、葱姜备好,顾玖拿起刀对着葱百切去。
“刺啦--”
一声尖叫,顾玖慌张扔了刀,捂着手一脸痛苦,月蝉立刻上前,惊道:“公主。”
血已经顺着指头淋漓而下,顾玖痛的头皮发麻,血腥令她头晕,这时一道身影自身后出现,混着木檀的香气,顾玖手腕被人攥住,耳根传来浓重的呼吸,带着她碎发乱颤。
裴闻璟蹙眉看着流血的手,板着脸,这次周身散发的压迫气息比先前更盛,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公主,你到厨房做什么?”
顾玖被攥的不适,但她压下那股隐痛,小声道:“我,我来厨房学做菜。”
她也没想到切割葱能把手给切破。
“知不知道你的命很珍贵,这些活让下人们做就行。”
裴闻璟眸内火苗燃烧,看着顾玖咬牙切齿,他前几天才让她不要做危险的事,转脸她就用刀把手给划破了。
好得很。
顾玖心仿似小鹿乱撞,那句你的命很珍贵,瞬间就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她在裴闻璟心中居然这么矜贵吗?
顾玖面上露出女儿家的娇俏,微微低了些头,笑的羞赧连声音都透着三分甜腻:“相爷,我知道自己命贵,我也是想给你做盘你爱吃的菜,才从虔婆那里学的。”
顾玖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她现在非常开心,无比高兴,裴闻璟对她那么关怀上心,眨着一双杏眼溜溜的看着他,裴闻璟面色铁青,看着流出的血,将瓷瓶拿出,一点点顺进瓶内。
顾玖见状有些疑虑:“相爷?”
裴闻璟第一晚成亲时就取了他的血,现在又将血装好难道是有什么用途?
裴闻璟低头看不清眸子中的情绪,不多时取完,将瓶子收好。
再看顾玖:“公主,上次医官说你气血亏虚,调养需要不短的时间,以后这些累活不要再做,我的饮食——”
裴闻璟说到此,顿了下:“公主无需挂怀,交给府中人即可。”
顾玖道:“我想自己给相爷做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