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笙簧
为报酬,他每月都会单独给自己一份月钱。
许华羡并未理会,但他心中赞许,小桃子该说不说,夫人还是装得有模有样。他夹起一只虾放入卯兆碗中。
“阿兆,辛苦了,多吃点。”
第三日中午。
柳韵织和许华羡先到了膳厅,过了一会儿卯兆才匆匆赶来。
“实在抱歉,让华羡和韵织妹妹久等了。早上店里忙得很,耽误了些功夫。快开饭吧。”卯兆在许华羡身边坐下。
“夫人,你的步摇怎还歪了?”许华羡伸手替她正了正。
卯兆一肚子怨气无处释放。即便是假扮了夫人,许华羡还要让她每日去照看铺子。为了不将假夫人这出戏唱得太大,让太多人知晓,她进出铺子时还是原来的身份打扮,所以从铺子回府时便需要在马车上换上夫人的装扮。尽管许华羡给自己配了个丫鬟,可以帮着梳发髻、戴头饰,但还是麻烦死了。而且每次出门时,都要做贼似的偷溜出府,不然为了在府内不被柳韵织识破,还得先穿得拖泥带水、扮得花里胡哨再出门,出了门再换回本该属于自己的服饰,只会更加麻烦!这步摇就是方才在车内手忙脚乱、急急忙忙戴上就走了出来,并未来得及注意有没有戴正。但她还是掩饰得很好:
“定是不小心松动了。忙起来就顾不上这些。多谢郎君如此贴心。”
又对柳韵织道:“快吃吧,韵织妹妹。”
三人这才开始动筷。
第四日中午。膳厅。
终于还是卯兆先忍不住了,道:
“华羡啊,我想起我先前养了一只猫,瞧它长得可爱又甚是温顺,对它很是喜欢。有一日,我用上好的料子为它做了件衣裳想给它穿上,可它怎么都不愿意穿,最后终于好生哄它穿上了,怎料没过多久它便开始闹腾,还将我挠伤了。你说这猫,它是不是不识好歹?”
猫卯谐音,“不识好歹”四个字还用了自己的原话,许华羡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让她假扮夫人一事她已忍无可忍,于是道:
“衣裳虽好看,但那也只是做主人的一厢情愿,猫却并不喜这般束缚,不能算是不识好歹。”
“那依华羡所言,这衣裳,我是该给它褪了去?可我又觉着它穿上这衣裳更加可爱,不舍得为它脱去,如何是好?”
“不舍得也要舍得。只是这衣裳穿上再解下,也得叫那猫再受一番苦。”
许华羡言下之意是,这出戏你得陪我唱到最后,不能中途罢休。
“那不如我用剪子从中剪断,不是干脆痛快?”
卯兆言下之意是,你要是还不愿意结束,我就直接砸你的场子。
“剪子太锋利,容易将猫伤着。”
你若是这回破罐破摔,日后我找你算账,你也免不了吃苦。
“不过想来这猫呀,耐心也有限,若是迟迟不为它解下,它便会大发雷霆,狗急跳墙,到处伤人。还好当时我有所忌惮,所以未拖沓许久,又哄着它将衣裳解了下来,如此一来,自己也未受更重的伤。”
行,那我就再忍忍,但我可忍不了多久。
“那确是万幸。”
看来卯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但许华羡想说,你着急,我比你还着急!眼看着十日就快过去四日了,他不主动找柳韵织,她竟也不主动来找自己,问唤春她每日都在做些什么,她答不是作画下棋,就是刺绣奏琴。她在这府内,无名无分,不被自己待见,竟也能住得安生?见他和卯兆夫妻二人妇唱夫随、郎情妾意,竟也能相安无事地与他俩一同进膳?她是不在乎,还是能隐忍?可她凭什么不在乎?凭什么要隐忍?她究竟将自己看作什么?又将他看作什么?莫非,她对自己兴致已然消散了?
第五日早上。书房。
适泽替许华羡送来一壶刚沏好的茶。
许华羡目不离书:“柳韵织起了吗?”
适泽答道:“柳娘子早早便起了。方才已用过早膳。”
“你去她厢房一趟,就说我起晚了,让她到我房里来替我更衣。”
适泽欲言又止。小公子明明已经更过衣了,为何还要更衣?但若这般发问,他必定回答“我自有安排”。适泽“哦”了一声便退出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柳韵织同适泽一道踏进门槛。她道:“阿羡为何这么晚才起?”
适泽怕她误会小公子睡懒觉,于是抢先答道:“老爷夫人催得紧,想早日抱上小孙子,所以……”
许华羡狠狠剜了适泽一眼。他和卯兆虽然名义上是假夫妻,但始终清清白白,适泽又来编造自己的谣言。虽是同住,但若是柳韵织问起,自己还能有解释的余地,可适泽这么一说,就是证明了他二人有夫妻之实。罢了,这次也算他歪打正着,他便看看柳韵织会作何反应。
柳韵织会意一笑,声音温柔似水:“阿羡,你看看少夫人,纵使夜里辛苦,白日还要早起操劳,你怎能以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