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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矜在腹部往下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顺便关了音乐。
主刀医生让时矜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部面朝着他,方便开刀。
护士先将针管里挤满麻醉后递给了医生,医生找到了时矜的伤口,先在伤口上擦了一些酒精,在伤口旁边将麻醉注射了进去,冰冰凉凉的,但让她全身都战栗了一下。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麻醉到了药效时间,医生开始动刀了。
第一刀,落在时矜的耳软骨上,时矜没有任何感觉,医生顺利在耳软骨上开了口,并且找到了要切除的病根。
时矜以为之后的手术就会这样平平常常地过去了,可当在当医生换了个工具后,时矜感到像是一个电锯一样的东西在切自己耳朵里的东西,还发出了“呲呲”的声音。时矜忍不住疼,身体抖了一下。
医生停了手里的动作:“疼吗?”
时矜紧闭着眼睛,嘴里小声念着:“对。”
于是医生又给时矜打了一针麻醉,打麻醉的那一刻没有任何感觉,但切换到“电锯”时,时矜还是能感觉到疼,丝毫没觉得麻醉在起作用。
在每一次切除病根时,时矜就是能清楚得感受到痛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打了麻醉了,就是觉得痛。
医生有些惊讶:“都打了两针了,还是很疼吗?”
这时,时矜的手牢牢抓住了手术台上的床单,眼角有眼泪溢出,手心里被疼得全是汗,疼得她甚至说不出话来,她咬了咬牙,从嘴里蹦出来一个字:“疼。”
医生见状又打了一针,可之后落刀时,时矜能感觉到的疼痛没有减弱半分,小滴小滴的眼泪变换成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时矜的眼角溢出来,浸湿了枕头和她的头发,感觉有些不舒服。
“耳朵直接肿了,不可能还在疼啊。”
护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会不会是抗麻体质?”
眼见时矜情绪临近崩溃的边缘,医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答应先让时矜缓缓,等她情绪稳定些,再继续做手术。
刚刚的阵痛感时矜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怕疼,也忍不住因为感受到疼而哭泣,手术台的床单因为她太过用力地抓着,已经产生了深深的褶皱。
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反复重复着沈然说的:“手术顺利。”这句话在时矜脑海里挥之不去,时矜不断想起他说的这句话时的眼神.....她不想哭了,她想康复之后去见沈然。
她息了哭声,告诉医生:“请继续。”
医生点了点头,两个人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这场手术从头到尾持续了两个半小时,情绪崩溃后快速稳定下来后,她依旧能感受到疼,但她没再喊疼了,只能用眼泪和咬嘴唇来缓解精神上的痛。
医生的最后一步,把伤口缝了起来,用棉花塞进了时矜的耳朵里,替她用纱布把一只耳朵和脑袋一起包了起来。
护士用盒子装着时矜耳朵里被切下来的东西,还打趣她说:“蓝色的,你要不要看看?”
时矜点了点头,偏头过去看了一下,蓝色的,像一株一株的花椒,看起来多少有些恶心,因为她讨厌花椒。
时矜被护士抱到了推车上,推着她出了手术室。
她的头被纱布包裹起来,眼角还泛着微微的红印,引得很多人来看病的路人都往她的方向投出联系的目光。
李清一看到时矜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急忙上前,却只把注意力放到了她发红的眼角,王珞然有些心疼的开口:“怎么哭了?”
“疼。”
时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看见贺柔,开口问:“我妈呢?”
李清一“哼”了一声:“又和曾波吵架了呗,最近这俩人正闹分手呢,所以你妈脾气才那么不好。”
时矜闭了眼睛,不想再多说什么。
回到病房后,时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安沅给她打了四个电话,但都没接到。时矜回了个电话过去:“什么事这么着急?”
安沅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之前不是说要来看你吗?但是我不知道你住的病房在哪里,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时矜关了免提,打开了听筒,把手机压在耳朵旁边:“抱歉,手术刚刚才结束。”时矜调高了音量,因为现在她感觉有些听不清楚,“705,直接上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