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养心殿

王元站在大殿中跟朱帝汇报华府所见所闻。他可不敢说“朱帝疯了”之类云云，只说了几句朱明会尽力救治之类的话。

朱帝听了后，原本冷冷的表情多了一点生气，哼哼道：“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又说本帝疯了？”

王元尴尬的没有吱声，心想着你都知道了还问？

朱帝又继续哼哼：“这臭小子什么都好，武功高，医术强，诗词歌赋也不错。就是这无法无天的性格怎么也改不了。”

王元继续没有吱声。这性格遗传的谁？您不清楚吗？

朱帝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不断的讲起朱明小时候各种事情，直说了小半个时辰，似乎说累了，便让王元退下了。

就在王元退到大殿门口时，朱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拿些今年刚到的贡品，送去华妃那里。”

“偌！”

……

是夜。

乌衣巷早已静悄悄的入睡了。这里的人大多从事早起早睡的行业，比如店小二，码头搬运，又或者是出摊卖猪肉等等。因此，乌衣巷睡的比皇城其他地方要早很多。

华府在乌衣巷的深处，自然也避免不了乌衣巷的规律。华老太公和华老太早就睡下，府中大部分仆人也睡了，唯有东厢房内还有一点明火。

厢房内，小红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用一个小汤匙一点点的给太子喂着药。朱明坐在桌边用药碾子研磨着药物。

迷迷糊糊想睡觉的小红，一不小心将药汤洒在了太子脸上，小红恍若无人的把太子脸上的药汤擦拭干净。

可这一幕哪里逃过朱明的眼睛。

朱明道：“小红！想睡觉就去睡吧，剩下的药汤等会我来喂给他便是。”

小红很想说：公子！我还能熬夜！可是，不争气的眼皮老是往下掉。

认命的小红只得放下了药汤碗，朝朱明行了一礼后，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一会儿，小红的呼噜声很快的响了起来。

看着小红这般摸样，朱明无奈的摇摇头，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小红身上。

“吱呀！”

门仿佛自己就打开了，一股寒风使得蜡烛一阵摇晃。

朱帝不知何时站在了太子床前，问道：“怎么样了？”

朱明淡淡的说道：“死不了！在我这安静养上半个月就能痊愈了。话说，您老人家下次来能提前说一声吗？老是私闯民宅，不好吧？”

朱帝转过身，盯着朱明，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记得这是你六岁时说的话。”

朱明继续摆弄药碾子，叹了口气：“当时想让你封我为大将军，我也想出去为我大明征战沙场，可惜你不允，还打了我一顿屁股。现在想来，我这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朱帝没好气道：“你要是现在说要当大将军，我立马下旨！当时你才六岁！谁家六岁娃娃会上战场？”

朱明不再说话，继续碾着药。

朱帝见朱明不再说话，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总算是杠过这臭小子一回了。话说用杠这个字代替争辩，倒是很恰当呀。

房间内一阵沉默后，朱明说道：“人也见完了，您是不是该回宫了？”

马力个巴子！这小子是不是在赶人？我这个皇帝不要面子嘛？

朱帝这般想，但却没有这般说，只道：“看你府上也没个人帮着料理太子，我给你带来一个，缺什么药只管让他去宫里找。”

朱帝说着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刘太医哆哆嗦嗦的推门而入，直接下跪拜见：“臣拜见陛下！拜见二殿下！”

朱明见到刘太医，笑容浮上面容，药也不碾了，伸手将刘太医扶起：“原来是刘师傅！欢迎！欢迎！说起来，您还是我半个师傅呢！怎么能拜我呢！请起，请起。”

刘太医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二殿下聪慧，哪需要老臣的教导。只是，十年未见老臣甚是想念。”

刘太医说的都是大实话。朱明小时候有段时间经常往太医院跑，也不抓药，也不看病，只是整天整天的跟着那些太医身后，看着他们治病。当时还不是院长的刘太医好奇，观察几日之后，想给自己找个徒弟，于是主动将自己的行医笔记借于朱明。

那时候，刘太医还不知道朱明是皇子。直到后来，朱明主动表明身份，刘太医这才熄了收徒的心思。皇家皇子哪里能悬壶济世呢？不过，在那之后，刘太医倒也没有敝帚自珍，反而更加将自身本事倾囊相授。这段时间大概持续了三年。严格的说，刘太医还真算朱明在古医学上的师傅。

朱明看到刘太医身上背着一个长条形包裹，脸上笑容更盛几分：“您老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呢？来来来，我帮您拿，可别累着。”

刘太医尴尬的说道：“这东西是陛下让老臣背的。”

朱明伸出的手，僵在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