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窝里能长出狐狸吗?
,他是得到了太后您的应允!”
“范太尉手上可有懿旨?虎符可是哀家给他的?” 玉沐的哀戚之情瞬间收敛,也能靠自己站稳了。
众人陷入沉默,哑口无言。
“既然他手中并无懿旨,虎符也从未由哀家执掌,而是在他范家府上。那么请问众位将军,凭什么认定是哀家应允了此事?又凭什么认为,应允的权利是在哀家手上?”
沉默依旧,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内侍总管陈贵突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一副欲哭无泪的德性,“太后!太后!太后恕罪!陛下,陛下今日闹腾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乳母们全都被打了出去!太后您快去瞧瞧吧! ”
玉沐闻言,立刻头也不回的疾步往勤政殿外走去。奚奴瞟了眼身后众人,“太后,将军们还—”
“啪!” 玉沐转身,狠戾的巴掌直接呼在了奚奴的脸上。
“混账东西!什么张太尉李太尉!把你的狗眼放出去仔细瞧瞧!整个北渊国谁还能有陛下的安危重要?!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废物!朝廷的俸禄是白拿的吗?!在其位谋其职的道理都不懂吗?还要哀家像教三岁小儿那样,一字一句的教你不曾?!”
语罢,长袖一甩,步履不停。奚奴和陈贵紧跟其后。
直至勤政殿外数百米,玉沐的脚步忽然放缓,陈贵见状立刻屏退左右众人。
待众人散去后,玉沐停下,眼含歉疚的看向奚奴血痕毕现的脸颊。奚奴唇齿交叠,眼眶微红,忍痛笑着摇了摇头。
三人随后慢慢悠悠的行至金銮殿外,正欲进入殿内之时,玉沐突然驻足。陈贵急命内侍和守卫们默声噤语。
金銮大殿上正幽幽传出一曲女子的哼鸣,乍听之下,音色悠长、婉转、清透。但若任由神思追随曲调而去,却会在恍惚间感受到一股将魂魄向下拖拽的力量。玉沐对抗着这股力量,随着女子的哼鸣向下探去,目之所及唯有深不见底的暗夜虚空。
玉沐忍不住朝殿内望了眼,只见帝王宝座上的顺康一脸安泰,正在女子的怀中与周公神游。
女子的纤纤玉手跟随着曲调的起伏转折,在顺康的龙袍上摩挲不断、旖旎舞动。仿若神女抚琴,仙音袅袅。一曲将尽未尽之时,抚琴人与手中之琴合二为一、同归天地。
女子眉目温婉,姿色平平,素净的衣衫打扮中透着股极力掩藏的清贫。她衣裙上的刺绣明暗交叠、若隐若现,是一株株形态各异画风诡谲的兰草。这种样式并不常见。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熏香之味,也没有任何花果之气,只闻得出净衣时使用的泉水与皂角。
奚奴皱了皱眉,对玉沐耳语道:“这衣着上的刺绣,这首歌谣,奴婢记得后宫之中只有已逝的俞太妃有过。这个女子?眉眼也和俞太妃有些相似。她?”
“聪明啊!兔子窝里竟出了只狐狸。” 玉沐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兴奋。
座上的女子忽然抬头,目光毫不躲闪的看向玉沐。眼神交汇之际,她笑靥轻启,在那双天生温婉的眉目之间,玉沐发现了一抹不合时宜的对抗。
“太后!”
女子眼神里的挑衅激怒了奚奴。玉沐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腕安静离开。陈贵本想跟着,被玉沐回头的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继续窥视。
太后的寝殿中,玉沐亲自为奚奴上药。
“太后,那个女子好眼熟。” 奚奴半跪在玉沐的膝下,温柔又担忧的仰头凝视着她。
“她是顺婉。”
“怜贞公主?” 奚奴惊诧的喊了出来,又赶紧将嘴捂住,“她,她今年应该已经有十四岁了吧?可惜了,有那样的一位母妃,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是吗?哀家怎么觉得,她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