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将醒
度带着我在琴弦上轻挑慢捻。左慈说我弹琴时很急,一个调还未落音直接压上下一个调了。不知沉淀,又如何能谱成古曲。他却对我这一点并为表示过不满,反而听我自责时面上会出现浅浅笑意。
左慈身上很香,同爸带回来分给弟弟们的古龙水香气不同,他身上有股隐隐的花香。宛若新雪融梅一般,是清雅又令人舒心的味道。一曲终了,左慈松开了我,我扭头看他,他神色如故,一切照旧。
“老师,我弹的是不是很差。”
左慈看我支颐,眼神柔和许多。
“当下已是最好,不要自馁。”
“晚上就要上台,弹成这个样子,我妈又要提让我嫁人的事了。”
“不会的。”
左老师突然有些严肃,他将乐谱摊开,示意我从头来过
“吾不会让别的男人靠近你的。”
也许左老师对我的成果很不满意,他带着我练了十几遍,从未这样严肃过。等我终于撑不住,趴在了琴上,他才肯放过我。
左慈递给我颗巧克力,他家里总是有很多巧克力。我举起无力的双手,左老师便将糖果递到我嘴边。
“还像小时候一样,非要哄着才肯学。”
小时候?我反应过来他指的应该是去年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支起身子
“左老师有喜欢的人么?”
“为何这样问。”
他站起来,将糖纸收拾了,又给我端来一杯黄糖姜茶。
“老师家里没有催老师成家么,左老师这么好的人,应该已经有女友了吧。”
敢这么问左老师的,我认识的人里不会有第二个。也许是我自信过了头,左老师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我自知过界,忙坐直身子,任由糖果抵在舌尖慢慢融化掉,满嘴浓稠的甜腻。
“有人催。”
左老师靠在窗边,望向窗外的远方,绿叶化影投射在他面上,风有些吹乱了他的发。他的眼睛又望向我
“吾唯一的学生在催。”
听起来是在开玩笑,但像是真的在恼我。我闷头发愤,将那首《二十四桥明月夜》一气呵成,左老师的手顺着音阶轻叩在窗案上,我发现他领口处的纽扣打开了,修长的脖颈在光的照射下几欲透明,我移开视线,听他唤我的名字。我走到窗台,左慈却沉默了很久。
“吾没有成家,也没有女友。”
我的脸变得很烫,却不后悔问了他这个问题。窗帷被风吹起来,朦胧的的软纱将我们隔开,他好像又叫了我的名字。我站在这儿,他也隔着层纱望我。我等待着他。
“你该走了。”
风停了。他走到房门外,为我打开房门
“晚上你会来吧。”
我从他手里接过旧裙,左老师点点头,道
“会。”
得此一言,再无别绪。
回程路上,我又路过了那个泥坑。坑里已无神像,不远处修建了个棚子,棚子外有两只鸡一条狗,我钻进了棚子。
棚子里没有别人,零散的放了些书简古玩。棚子深处有扇二门,将里面的东西遮掩起来。我猜到了里面藏起来的会是什么,无他犹豫,闪身进去。
周室昏黑,一灯即明。高台之上,一尊神像刻石静默的望着我,我提起青灯,举到最高处,它冰冷的容颜被灯光柔和下来,芯火跳跃在石头眼睛的中心,我照见了他眼睑之下的一滴眼泪。
“这是谁。”
我的视线定在神像身上,神像的下半张脸磨损严重,底座的碑文也已识认不清,不知可否继续修补。
我伸出一根手指,虚点在神像的唇间。他的视线望的我发慌,我又收回了手。突然,棚外发出些声响,随后有人进了棚中,提灯引我出了密室。
然而,在我将要走过那扇门的时候,一滴煤油顺着盏边滴在我的手背上,突如其来的灼痛让我驻足,我转身再看了那尊神像一眼,他也凝望着我,穿越过千年的目光此刻终于停留在我身上,像是久别重逢,我们却素昧平生。
金乌轻漾,照的人发昏。我不知怎的就到了家。
自密室出来后,我就一直想着那尊神像的样貌。依稀记得半张脸辨认不出,下一秒却总感觉像上的人我分明记得他的样子。张妈贴贴我的额头,又叫来了妈。我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只想着爬起来去换衣服,浑身的力气使不出。
妈说我有些发烧,今晚就不用出门了。随后张妈又喂了我些汤汤水水,我任由她们摆弄,还想着等爸回来问清那尊神像的身份。却终于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怪梦。梦里我身处一间小小楼阁,阁外是还是日日相伴的月亮,月光格外幽冷。梦里并非我一人,一白发仙人与我并肩而立,窗里伸进一枝玉兰。仙人的脸我看不清,却依然记得他的脸。他抱我到床上,旧时陈列,我总觉得我能闻到木质的味道,仙人一直望着我,我们的衣带便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