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故人讯
小夭在玉山休养了十几日,渐渐能下床走动了。
玉山规矩,男子最多只能停留三日,是以涂山璟没多久就下山去了,只留下侍女苗莆过来服侍。
毛球每天跟着烈阳修炼法术,跟着阿獙学习阵法等知识,十分勤奋自觉,并不要人督促。
小夭有时候也出来,在桃林旁晒着太阳看毛球练习法术。
“毛球倒是比我当年勤奋多了,”小夭笑着对阿獙道。“小时候不懂事,总是嫌你跟烈阳督促太严,白白辜负了你们一番心意。”
阿獙白了她一眼:“你这辈子就没听话过,要不是运气好……”
“之前听涂山璟说你们准备隐居海外?”
“嗯,我们找到一个风景很美的海岛,距离清水镇大约半天路程,准备在上面长居,你们若是有空,或者在玉山呆得闷了,不妨也到东海走走,我带你们去看海底世界!”
小夭说着,不自觉地抚摸胸前悬挂着的海图珠子。
那是相柳留给她的,上面标记了一大片海域的水文地形和岛屿位置,他甚至还巨细无靡地注明了不同岛屿的特点和附近海产,当今世上也只有九命相柳能绘制出来,极为珍贵。
她生怕这珠子弄丢了,便找了根链子把海图珠挂在自己脖子上。
“说起来,我应该谢谢你,阿獙。”小夭忽道。
阿獙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谢谢你的礼物!”小夭从怀里掏出那个憨态可掬的大肚娃娃。“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见这个娃娃,就会忍不住想笑。后来我把它随身带着,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旁边,感觉心痛的毛病就会好很多。”
阿獙干笑了几声:“不足挂齿的小玩意,你喜欢就好!”
“扶桑神木水火不侵,刀剑不入,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一点都不会烫手,又刻得这般有趣的?璟说可能是扶桑木中蕴含了生机灵力,所以对我身体有帮助,想帮我多做几个,但是其他扶桑木都是一拿出冰晶盒子就滚烫无比,时间略久就无火自燃,材质又坚硬刀也刻不动,根本做不成。”
阿獙哪知道相柳是怎么做的,只能胡诌一通:“这个嘛,要用到很多阵法跟材料,嗐~说了你也不懂!”
小夭拿起娃娃,对着日光看了又看,娃娃身上的纹理浑然一体,打磨得水滑光亮,似是一整块木头雕刻而成,看不出半点什么阵法处理过的痕迹。
“阿獙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告诉我又不会死!你想啊,万一我不小心把娃娃搞丢了,日后心疾发作怎么办?”
阿獙板起脸,佯装恶狠狠的样子道:“就是会死!这娃娃天上地下独此一份,再不能有第二个了!要是搞丢了,你就哭去吧!”
小夭被他的样子惊了一下,意识到这娃娃可能比她想象中更珍贵,扁扁嘴,终于不再说话。
远处空地上,烈阳正在陪毛球练手,二者同为鸟族,功法属性虽有不同,但战斗方式大致还是相似的。烈阳年长,功力深厚,速度极快,毛球被打得羽毛乱飞。但不管被打飞多少次,他总是一翻身就又不屈不挠地扑上来。
小夭看得有些心疼,对着烈阳大喊道:“烈阳你轻点,别把毛球打坏了!”
阿獙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般心疼毛球,倒似是他娘,我看毛球可不怎么待见你。”
小夭自嘲地笑笑:“他跟他主人一个样,向来就不待见我,我都习惯了!”
阿獙瞟了她一眼,沉默一会,终于没忍住,问道:“在你心里,相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小夭胸口剧痛了一下,她强装若无其事,曲起双膝抱在胸前。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随口问问,你也可以不回答。”
小夭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可以两个都听吗?”
“他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讨厌,最可恨,最会利用我的一个。”小夭笑着说,眼角泛起几不可察的泪光。“他也是带给我最多痛苦,最多不甘心,最残忍决绝的一个。”
“就这样,没了?”
“没了。”
“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自己猜。”
阿獙内心叹息一声,没有再问。
有些事,知道远比不知道更残忍。
小夭在玉山养病期间闲来无事,便时常到瑶池里捉些鱼,撒上毒药佐料烤了给毛球吃。毛球一开始还别别扭扭的不太愿意接受,后来听小夭说以前相柳也爱吃这个,他便高高兴兴地吃了。
一来二去,毛球便跟小夭混熟了,也就不再对她似先前那么冷言冷语。
堪堪住满一个月的时候,小夭自觉身体已经没了大碍,心疾发作也渐渐少了,又恐住久玱玹得了消息找上门来,便向阿獙等人告辞准备回家。
毛球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小夭蹲下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