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流殇
“无若手上若是有些财物,他又怎会欠朱阿成的钱?”许时年这时才缓过神来,不解道。
“难不成朱阿成听说无若一走了之,想因此讹诈一番?”丁宁宇难得有这么离经叛道的想法。
“朱阿成是让人摸不透,但不至于动这些歪脑子。”陈肖平摇头道,“宁宇你在这守着他们,我和时年先去后殿外四处看看。”
许时年领着陈肖平出了寺门,又沿着墙跟往后走。
“你觉得无若为什么单给宁宇留纸条?他到底想说些什么?结果没有出现反而失了踪影?”陈肖平突如其来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怀疑宁宇?”许时年这诧异的看着陈肖平,很快又不以为然的说道, “慕白说这字是无若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但朱阿成如果一开始就是认识宁宇的,那么无若知道宁宇,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也是,的确解释的通。倘若无若真的只是个和尚,那么阿大,和船上的另一个人,又听命于谁呢?就算那条船印证了我们之前的想法,可现在,他们弃船而去。老曹的死,似乎又象是棋盘上少了一颗子。陈肖平不说什么,心里难免怀疑,他们正分崩离析。
“但每一件事情,总有种被拖绊住甩不开手脚的感觉。 ”许时年不由也说出自已的疑虑。
“但愿只是老曹!”陈肖平止住这个话题,毕竟,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朱阿成依然早早的缷了门板,开铺迎客。想来是个爱干净的人,只见他里里外外擦拭打扫了,这才把小盆里的废水,用手小心的洒在门口的路面上,一来压住浮灰,二则也好消些暑气。这前前后后的,免不了时不时点头哈腰,跟过往的熟客招呼。
孙丽华皱了皱眉,有些烦燥的坐在廊坊里,要不是林珑被赵双全绊住了,怎么也不会跟老郑搭档?话都说不上一句,理都唠不到一起。 这不,他都掏出烟来,慢条斯理的捋直了叼在嘴里。
“丽华同志,不介意吧?”老郑突然回过神来,伸手又把烟夹了下来,礼貌的询问。
孙丽华听了,只得讪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我真是羡慕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做什么事都稳稳当当的。 ”也不知是单纯性的恭维还是发自真心的夸赞。
孙丽华嗯也不是否也不是,心里只盼着他早点把烟点了,好省了这尴尬的套近乎。
“老曹吧,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个鬼?也不知这个时候,又在哪儿躲着猫着,生不如死。” 老郑悠然的抽着烟,随口说着。这大清早的,一语成谶!可这两人谁都还不知道,这老曹在阿大家出了大事。
“你们与他相熟,可曾觉得什么异样?”孙丽华松出一口气,这倒是个好话题。
“老曹吧,不大声响的人儿。原来他老婆在的时候,从来不会跟我们一起出去喝酒。”老郑忽然觉得这么说不妥,急忙笑道, “虽然,我也不大去。”
孙丽华也不戳穿他,想来这酒是喝的花里胡哨。
“老陈也是顾家的,基本不去。所以老张他们,倒与他生分些。”
孙丽华虽然觉得这事与已无关,但一科也就那么几个人,步调还不一致,这大概就是难以齐心使不上猛劲的原因。
“老曹的老婆跟人跑后,他竟然背着大家又找了婆娘,倒是让人意外。照他的身子骨,不应该啊! 哎,不说了不说了。这些话,我也不能跟你小姑娘讲那么清楚,讲了你也不清楚。 ”老郑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灭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说道。
孙丽华耐住好奇害死猫的性子,冷眼旁观绝不接茬,任由老郑夹杂不清颠三倒四。老郑只得无趣的截住了跑偏的势头,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掩饰过去。
“那你觉得他又是为了何事,才做出这些坏事来呢?”孙丽华却不肯放过他。
“虽然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老曹就算有个老婆,他也没个子女,平日里自个儿,也没什么出格的花销,要钱来又有何用?难道是被捉住了什么把柄?”正经起来,老郑的分析还是在理上。
何尝不是呢?越是内敛到不起眼的人,逼急了越是能干出狠辣的事。若老曹真是被胁迫了,也自有他可怜之处。孙丽华想到这里,不由叹出一口气来。也不知这个时候,林珑又在做些什么?
大清早的,赵双全就得了信,急急的赶来了。可偏生陈肖平他们更勤勉,早就出了门去了,因为要作记录,只得由林珑接手了。林珑找来纸笔,且听赵双全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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