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
天色已大暗了,这原本就光线不足的小屋,虽然此时又找了原有的煤油灯点了,可这微弱的光,映衬着跳跃的烛火,越发把那些个阴暗角落撕扯成可怖的深渊,随时扑出来吞噬那些未知的诱惑和希望。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把两人无措凌乱的焦燥欲言又止的等等,都扼断在唇齿间。
背着光,甚至看不清脸。
“唷,这管事的倒是会偷懒,怎么还是你俩给顶着?”进来的是老曹和一个中年女子。
“老曹,你怎么来了?管事的他忙别的去了。”许时年一愣。
“我内人与她有些交情,女人家胆小,这不,让我特意陪她过来祭拜一下。” 老曹解释道。
“原来是嫂子!”许时年和丁宁宇都上前招呼。
只见老曹的妻子身形倒是比老曹还高些,齐耳的短发,象个发套似的笼盖着,把前额遮得见不得眉毛,光线灰暗,越发看不清脸形的大小方圆,五官长相。
只见她正经的拿了香,在原来快烧没的香上续了火,挠平灰插好;又在边柜里翻找了良久,寻出一把剪子,修了灯蕊泄了蜡油,这才作揖磕头,礼数周全。临了,才转过身来轻声对老曹说, “你也拜拜,才是正礼。”
许时年见她手法娴熟一气呵成,显得自已无知而无理,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说,“也不知道这屋子是谁的,租的还是借的,嫂子可知道?”
“她与向老太也不过是见面招呼一声,甚至记不得,怎么的突然就多了这么个人。这房子的归属还得去房管委查了才知。 ”老曹替着答了,又问,“你们可还是没吃饭吧,要不我们在这,你们先去吃?”
“刚吃过了,管事的送来的。”许时年笑道。
“那今晚还有别的什么事?”老曹问。
“说是一会儿要把人拉走的。亏他送来了吃食,我们就好事做到底,等搞完再走。”许时年怕老曹生疑,不由岔开话题。许时年虽然觉得老曹是个老实的,却也不想透露半句口风。
“也是,既然没个亲眷的,这么停着也不合适。没有哭丧诵经的热闹,又得看火添香,要守一晚也是碜得慌。”老曹随口应着。
“别的就明儿再说了,想来管事的,会处理好,总不能把她这些东西扔河里,你说是吧?”许时年笑道。
“是是是,那你们俩也不害怕吧,不需要我们在这陪着吧?”老曹话锋一转,略露去意。
“你们尽管去吧,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许时年心里有事,恨不得老曹他们立马走人。
老曹他们终于带上门走了。许时年吁出一口气,凑过来问丁宁宇,“你觉得,这地道里会是什么?”
“我刚刚在想,这房子临水,潮湿,并不适合老年人居住,可她偏挑在这儿是为什么?”
“为什么?”
“我记得之前看过南街米市,好多房子都自带渡口。 ”
“这房子可能也另有水路!” 许时年瞬间懂了。
两人想到这,也就大了胆子,擎了煤油灯,去拉开那块木板来一探究竟。
木板的下面,是石砌的台阶,应该是原来就有,不过是上面改造时掩盖了。石阶的尽底,是一间石室,朝河那边,还有一排三扇的窗子,若是白天,应该采光良好;而侧面却有一扇门,与外面大石渡相反的方向,若是从水路而来,船可停靠在拐角里,进出都不易让人察觉。石室的中央,还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张四仙桌,几条长凳,供人歇息。
两人被眼前这一切,惊到了。这时只听得楼上,似乎有敲门的声音。
两人急忙返上来,又把木板原样放回,这才挤身出来开门。
“你们俩搞什么名堂?难道在跟死人躲猫猫?”陈肖平气急财坏的进来, “还是怕人来抢死人,居然把门栓起来?”
“你是一个人来的?”丁宁宇并不见钱慕白他们,不由问。
“是啊,你们慕白可真会办事,先来找了我,让我安排人来拉走尸体。他倒好,溜开身说要去找丽华和林珑。” 陈肖平气不打一处来,“这大晚上的,去哪找人?还是做这事,晦里晦气的。我只好去棺材铺里叫了,果然那原先订的还没好,只得让他们用别家的先替了,明儿个那做好再补还。他们修整好就会过来的。”
“到底还是陈科有办法。等慕白来了,可是要批评。 ” 许时年笑着安抚陈肖平。
“我倒是看不懂了,这大晚上的,做这个不合适也没这个路数。再说了我们掺和进去,算个什么事?”陈肖平觉得莫明其妙,不是有管事操持吗,这会他又去哪歇着了?
“陈科稍安勿燥,我且让你看个东西。”许时年拉过陈肖平,让他蹲在床前,丁宁宇就把箱子侧过来让他瞧。
“这明晃晃的,什么物件?”光线昏晚,陈肖平也看不清什么,只觉得箱底缝隙里有个亮眼的,闪闪的。
“你可记得杀死王寡妇的凶器?”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