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在匮中
大家忙活了半天,才算把白家的房子,封了个严实。
“总觉得,回去得吃批评。”许时年叹息, “这人命关天的,还好没事,不然,我们几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也怪不得我们。他们急着开席,我们想拦也赶不及。”钱慕白争辩道。
“好好好,怪不得你们。”许时年说, “这大家庭也是真复杂,我一时半会还没个头绪。林珑,你要不给我们捋捋这人物关系?”
“还好林珑跟他们沾亲带故的。” 钱慕白笑道。
“我姑母,是这家的大太太,生了一双儿女,儿子就是我们在医院里见的郁福瑞,女儿很小就没了,我也没见过,只知道排行老三。”林珑想起小时候,姑母对她极好,大概是她弥补了姑母没有女儿的缺憾吧。
“那个自始至终坐着吃席的老太太呢?”钱慕白急道。
“那是二姨娘,也就是我姑夫的二太太。她本是林家的陪嫁丫头,只生了一个儿子,呶,就是去年的典型,强占民女不得好死的地主。”林珑想起当年,要不是庆祥得了消息,大清早的送她去省城,也不知自已会被郁福祥输给哪个老头子当妾。
“然后就是三姨娘!”孙丽华笑道,“想来也知道,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是的。然后我大哥哥娶了白家的长女,白家的儿子,又娶了五姐姐。”
“行行,说个大致吧,都绕晕了。说来说去,也就是这个大哥哥与你是真正的表兄妹?”许时年摇了摇头,他们这种穷苦人家出身的,自然不理解这么复杂的关系。突然,他灵光一闪,一拍脑门笑道, “难怪,他还记得送你礼。”
“送礼?”孙丽华听了,不解的问。
“你不知道,你走后,林珑这位表哥,硬是要送她一块玉,说什么是她小时候带过的。”许时年对孙丽华说。
“快拿出来我们见见世面。”钱慕白把自行车扔给许时年,挤过来说。
林珑坳不过他们,虽说财不外露,但这玉也不值什么,不由掏出锦盒来。
孙丽华和钱慕白拢在一起急急的拿起这玉来,放在路灯的灯光下,啧啧称赞,惹得旁边一言不发的丁宁宇也怔了一下,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跨步过来,伸手道, “让我看看!”
林珑也一愣,丁宁宇向来疏离冷淡,两人的交集,似乎还是初见时,他站起来简短的问好及介绍自已。他们五个人,向来热闹的,只是他们四个。
丁宁宇郑重其事的从孙丽华手里接过玉来,怔怔的望了一会,用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似乎是要抹去尘世的浮灰,这才握入手中,感受着玉质本身的沁凉。
“高深!”钱慕白不明所以。
林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端详丁宁宇,他身材颀长,却又不似许时年的魁梧,白色的衬衫军绿的长裤,平平无奇的穿着,却衬着他清隽俊逸的面容,难得的专注时,似乎能看到眼睛里的光亮,隐藏在睫毛浓淡适宜的精致里。
“宁宇,你快把玉还给林珑吧,林珑急得目不斜视。”钱慕白打趣道。
林珑这才自觉失态,不由低了头红了脸,而丁宁宇也似乎回了魂,面无表情的把玉递给林珑。
林珑接过来,玉还是的温热。林珑不动声色的把玉紧握在手心,感受他的体温,和那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微微的触动,浅浅的期许,忍不住投注的目光,和自已扑通扑通的心跳。
回到局里,大家收拾一番,就各自散了。
林珑坐到桌前,打开锦盒小小心心拿起玉蝴蝶来想要仔细端详,可触及玉的温润,不知怎的又想起刚才的一幕,没来由的红了脸。
正心驰神往,却听得门外有轻细的敲门声。
想必是住在隔壁的丽华。林珑想啊没想的拉开了门,却见夜色中,站着的却是丁宁宇。
“咦,啊! 丁,丁宁宇同志,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林珑的心跳瞬间加码,脸也红成了蕃茄,说话都不那么顺畅了。
“不打扰你休息吧?”丁宁宇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呢,要不你进来坐?” 虽然林珑觉得这话说得很不合适,可场面上的客气,不就应该说这句?
“不了。”丁宁宇想啊不想的拒绝,只是把手里的一个木盒子递给林珑,“我看你先前装玉的锦盒比较轻软,容易磕碰到。这个盒子我也没用,送给你。”
“啊,这个,不用吧!” 林珑两只手绞着,不敢去接。
“我只是担心玉,并无他意。 ”丁宁宇仿佛有些烦燥,把木盒往林珑手里一送,正欲离开。
却见住在隔壁的孙丽华开了门,必然是听得外面有动静,“唷,丁宁宇,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 孙丽华本还想说下去,看见丁宁宇脸色不对,就卡住话头。
“丁宁宇同志,那就谢谢你!” 林珑生怕孙丽华误会,急忙把手里的盒子拿起来在孙丽华眼前一晃,说, “丁宁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