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打金猪
升入高中的第一个星期,高一三班许多人弄不明白数学老师李自在在黑板上写的任何东西,班主任的英语课上昏昏欲睡的人脑袋垂垂,物理老师批过的作业本上两把大大的红叉,向来娇弱社恐的体育老师与学生草草见了一面。这一周来,甚至没人见过校长,那个位于顶楼的封闭的校长室始终安静地紧锁着门,隐于迷雾,静默不语。
对此,权醉儿玩笑说,“咱们这位不见首也不见尾的神龙校长,一定非同寻常。”此话一出,同在二楼小办公室的青木媛轻笑道:“不是说你哥前几天被校长叫办公室去了,他应该是最知道校长情况的。”
“还说呢,哥哥说他压根没见到校长。到校长室门前,只看见一把上锈的大锁。校长给他打电话,说让他代理计算机课,电话里只听出校长是个女人。”
两人正说话间,下课铃响了,秦兰和邓七岳先后推门进来,已是周五上午最后一节课。秦兰一看课表,只需要在放学时去四班讲一下放假通知,便可下班,便也放松下来,边等外卖边给淮竹发消息,让她下午来学校这边,之后一起开车回一趟老家。
淮竹很快答应,说下午在权野办公室见面,让秦兰把姐夫也叫上。
这天下午,天气有些闷热,一丝风儿也没有,天上的白云也像是热得懒得动弹,只过了很久很久才飘出一点儿距离去。
偏偏顺着值班表,三班轮到王少爷打扫卫生,他拿着抹布慢悠悠地擦玻璃,抱怨道:“唉,偏偏最用得上那两个家伙的时候给我来请假这一出。”一偏过头,正看见隔着楼梯的四班,一张过分熟悉的脸庞。
王少爷一下子乐了,嘲讽道:“哎呦,你瞧瞧你这擦窗户擦的,没本少爷一半敬业。”
白月初丝毫没急,轻飘飘地怼回去:“照王少爷这个擦法,恐怕今天是不用吃晚饭了。”原本苏苏一放学便在四班门口张望白月初的,又被下楼的权翎儿借去,说是今天有部特别好看的恐怖片上映,定要苏苏陪着她去。苏苏走的时候十分不舍,催促着白月初:“道士哥哥,一定要记得去接我啊。”权翎儿拉着苏苏下楼,不经意间撞到一个同学,心里记挂着要开场的电影,便匆匆道歉离去。所以她们没有看到,那个同学久久地望着苏苏的背影,露出凶狠的目光,而他的胸牌上写着,高(一)四班槲元青。
等难兄难弟倒完最后一桶垃圾,校园里已是空荡荡的、暗沉沉的。高大的槐树枝叶茂密,掩隐暮霭夕晖。白月初在地上随便捡根树枝翘鞋底的泥巴,问王少爷:“你的那两个小跟班呢?”
王少爷颇为顾忌脸面,站在楼底的阴影里,目光追随着两只翩翩缠缠飞过围墙去的白蝶,淡淡答道:“本少爷放他们假,快走,你不会准备跟这个垃圾堆过夜吧。”
刚穿过一条巷子,一声求救从窄巷深处传来,短促高昂。白月初听力敏锐,耳朵一竖,急忙向事发地飞去。王少爷急急跟在他后面,随手一扔,书包里零七碎八的小玩意儿洒了一地,无暇顾及。
那求救声来自另一个熟人,被花臂混混逼到角落的方淮竹。王少爷怒极,冲上去先一脚踹翻那个混混,给被吓坏的淮竹妈妈披上自己的外套,便转过身对那个混蛋一顿猛打。至于白月初,他打得更是起劲,用他的话说,“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但是看到这个畜生的脸,就让我很想揍他,就那种拳头发痒知道吧。”
很快,混合双打演变成群殴,因为权野、老白都先后赶到。
秦兰没有在那个混蛋身上停留一秒钟的目光,她快步穿过狭窄的小巷,一把搂住被吓到摔在地上的妹妹,紧紧地抱在怀里,泪水涌过眼眶一滴一滴落在淮竹的背上。淮竹被吓坏了,她自幼被父母和姐姐保护得很好,上了大学便认识权野,和他那一阵兄弟姐妹呼啦啦去哪里都是一大群人,从没有遇到如此的事。
秦兰用很大的力气抱着淮竹,就好像曾经淮竹离开过她。她庆幸自己接到淮竹的电话飞奔着跑出来,她庆幸白月初王富贵要去电影院接苏苏所以恰好走进这条小巷。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但她很想很想说:“这一次,我终于救下你,姐姐。这一次,东方淮竹可以和她的面具剑仙在一起了。”
秦兰带着方淮竹去医院治疗扭伤的脚踝,而那混混也迎来下半场群殴。权醉儿和青木媛在校门口的理发店染头发,意外得知这件事,当下怒发冲冠,一呼百应,风火火地杀到巷中,先拷打再盘问。那混混说自己叫金人凤,下半句还没说完,便被小白朝着左脸打了一拳。
“这个名字太欠打了,听着我就想揍他。”
王富贵表示同意,不由分说在他右脸也打一拳。
于是在权醉儿的审讯手段下,当天晚上做笔录的时候,当着警察叔叔的面。金人凤承认自己意图不轨,见淮竹生得美貌,便生出觊觎之心,并表示是王富贵和白月初见义勇为,十分英勇,并没有其他人参与,也没有什么斗殴现象。
对于两个见义勇为但下手略重的高中学生,你能说什么呢,自然是大肆表扬大肆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