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三

虽然沈悠卿已经提前跟奚虞说面试通过了，但一天没收到正式通知，奚虞忐忑的心一天都不能安定下来。

过了两天，奚虞终于收到了通知，但她的心还悬在半空，仍觉得有变卦的可能性。陈静华见她这几日神神叨叨地，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那么上心。

直到正式报到那天，奚虞终于从忐忑不安中解脱。

沈悠卿领着奚虞他们几个初来报到的人去到会议室，这时推门进来了两个女孩子，她们都是美术学院的大四学生，在馆里实习了一段时间。

高一点的女孩子叫刘小雅，另一个叫周婷。她们被沈悠卿叫过来给新人开展培训工作，周婷站在台上简要说明了工作内容，日常除了需要维持展馆秩序和开馆期间观众的接待以外，还需要协助撤展和布展的相关工作。

讲解结束，周婷刘小雅领着他们一起在展品玲琅满目的展厅里穿梭。

“除了布展撤展的那几天比较忙以外，其余时间都挺悠闲的。这样吧，我们分一下组。”周婷伸手往中间的队伍划成两组，“你们几个跟我来一下，那几个就跟小雅去二楼展厅。”

周婷随意一划，巧妙地把黄嘉嘉和许沉分在一组。奚虞用口型对黄嘉嘉说了句“加油”，就跟在周婷身后来到三号展厅。

摄影展还在继续，场景如同那天一般，色彩鲜明的作品，柔和的灯光，亮堂的落地窗。

周婷的工作内容是负责展厅内容的讲解和引导，奚虞边走边听她讲解了一些构图技巧和光线运用。

奚虞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无知，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周婷在说什么。

确实是挺悠闲的。

没什么人流量，也不需要维持秩序，所以奚虞在午饭前悠闲地走遍馆里的各个展厅，还装模作样地观赏了一遍作品，就到了午饭时间。

“你是出去吃还是点外卖？”周婷带奚虞来到茶水间，自己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粉色饭盒，“友情提醒一下，这边是景区所以餐厅不多，物价相对要高一些，我们每天的餐补是20块钱。”

“多谢师姐提醒。”奚虞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外卖。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沈悠卿神色焦急地走了进来问：“有没有人看到苏淮？”

周婷摇摇头：“没有。”

坐在餐桌上吃着盒饭的工作人员回她：“刚刚有看到他在外面打电话。”

“唐夏不参展了，准备叫人把作品拉回去！”沈悠卿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生无可恋。

“有这事？什么情况？”工作人员饭也不吃了，扔下筷子就把饭盒丢进垃圾桶里，跟着沈悠卿出去了。

“唐夏不参展了？真的假的？”刘小雅一脸不可思议。

“不知道呢？”周婷凑近过来悄声说，“我听说啊，是馆长指定让唐夏的作品参展，沐沐才给挤下去的。”

“还有十天就要布展了......”

周婷耸耸肩：“她自己撤了也好，我觉得唐夏的这次的作品有些媚俗，跟主题根本不搭嘎......”。

刘小雅立即炸毛，意见跟周婷严重不合，“媚俗？你什么品味？别在那瞎评论。”

“你也是蛮搞笑的，我就没有自己的审美观念和艺术意识吗？”周婷不想和她吵，于是转过头问奚虞，“外卖点了吗？”

“还没呢。”奚虞见瓜吃完了，又埋头搜罗起外卖来，她像是想起什么，抬起头问周婷，“苏淮是谁？”

周婷说：“我们馆里的展陈设计。”

......

下午的美术馆依旧没多少人。

奚虞将额头抵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眺望远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她神色郁郁仰头吁一了口气。

她后悔了，当时就该厚着脸皮去搭讪的。

奚虞对着远方的高楼发誓，她绝对不会再让这种石沉大海风筝断线的事情发生第三次！

在窗前发完呆奚虞就准备上二楼整理往期的海报图册去了。

上天好像为了验证她的决心，马上就让他本人就出现在眼前，奚虞猝不及防地在那座铺满白色大理石的旋转楼梯前遇见那个男人。

他坐在石阶上，一叠画稿随意搁置在旁边，“你不要发小孩子脾气，我当时的意见纯属是考虑到整个展览的最终效果，你不要太过敏感。”他的十分嗓音低沉，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抚着额头，“你没必要因为一句话就让大家的付出都化为泡沫，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快结束了。唐夏，你不要这么任性。”

奚虞呆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落在他身上，又没想到他竟突然抬头，奚虞蓦然撞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睛乌黑深邃，眼尾微微下垂，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了奚虞两眼，便垂下眼眸把手机放在台阶上。

“找我吗？”他说完伸手揉了揉眉心，样子十分疲惫。

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