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
叶青玄这次故意出来的很晚,
马车行至偏门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叶青玄心里嘀咕着这下言玦总找不到理由拉着自己去什么地方了,又想着其实每次同他待在一处时总是难得的放松。
到了地方,却意外的没有见到言玦,只见张惟正一身黑衣站在刑大身边,下了马车很快同刑大交接完了事情,等刑大将将走远。
叶青玄便向一旁的张惟正焦急的打听“辰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辰王殿下前几日受了风寒,这几日身子还没爽利,便吩咐臣来见郡主,给郡主报个平安。”张惟正双手抱臂,他身形高大,每次同叶青玄讲话时都会故意佝偻着些身子“郡主可有什么想去的的地方么?微臣陪着郡主去。”
叶青玄压根没听到后半句,她觉得言玦的病应该不轻,言玦最是重承诺,答应自己的事情若不是必须,绝不会不来见自己。
越想叶青玄越担心,继续询问道“太医瞧过了么?怎么说的?药有好好的吃么?”
之前他便会趁谷雨不注意,偷偷的将药倒掉,说是药苦,谷雨怎么说也不管,后来是叶青玄每次言玦生病的时候便会哄骗着平姐姐做些糕点,一口药一口糕点,好生哄着将药喝了下去。
“臣也并没有办法日日盯着殿下喝药,也不知晓这些事情。”
“是啊,你也没办法。”听到张惟正的回答,叶青玄短暂的失了神。
“不过,殿下问郡主两个月后的乞巧节不知可不可以从寺里出来,这乞巧节京中办了很大的庙会,甚是繁华,郡主应该没见过。”张惟正微微吐了口气,默默地别开眼神。
“可以,我可以出来,你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他。”还没等张惟正的话说完,叶青玄便打断他的话,慌乱的做了回答。
“好,那我便回去告诉殿下。”张惟正只觉得心中一阵落空,很快打起精神,从袖子中拿出将提前准备好的银钱,递给叶青玄“殿下说这次没能来陪郡主,郡主便拿着这些银钱去买些喜欢的,当做赔偿。”
说罢,张惟正理了理衣服,便转身意欲离开。
没走两步,听到叶青玄在身后唤自己的名字,心里猛地一跳,转过身只见叶青玄提着裙角小步跑来,伸出手递上方才的钱袋。
“他不会说这些话的,张惟正,你将这些钱拿回去,既不是我劳作所得,我便不会收。”叶青玄睫羽微颤,眉梢温婉。
她知道他,因为当初她便是这般守护着言玦。
……
这两个个月叶青玄过得很不是滋味,会在不经意间不自觉的想起出宫之前的事情,她突然开始再次想起来那个忘记了许久的沈小英,沈小英须臾的二十年竟比不过现在叶青玄短短的十几年的悲欢离合。
心中烦闷的时候便取一张信笺,一边又一遍的写着静字,这是她从皇后娘娘那里发现的,整整两个大木箱子装着满满的信笺,写满了“静”。
她又会不时地担心言玦的身子如何,他本就身子虚,不知这次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她见了张惟正询问过,张惟正依旧板着脸摇头。
但在寺中的日子总是过得匆忙,很快就到了乞巧节。
乞巧节当天,叶青玄趴在地上,从床底翻出来了当日从宫中带出来的箱子,里面全是当初带来的些衣裳首饰,在寺中的两年也没有什么机会穿戴,如今早就落了灰。
叶青玄拂开上面落得厚厚的一层灰,呛得直咳嗽。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她及笄那年言祁送她的那堆耳饰,红丝指着那堆珍珠耳饰,大惊小怪“这个好看,你便戴着这个去。”
叶青玄不做声,默默地将那对珍珠攥在手心,藏在箱子的最深处。继而继续去翻腾那堆衣服。
“红丝,你说那身衣裳好看啊?”叶青玄站在红丝的面前比划着两件衣裳。
一件能嫩黄色襦裙,一件湖蓝色长衫、
“黄色的”红丝指了指黄色的那件,晃着脚丫,继续趴在床上看着忙碌的叶青玄。
“青玄,你完了,你现在啊是满心参透,满眼瞧科,满身松泛,满口轻忽。”还没等红丝说完,叶青玄就拿起一旁的梳子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头,嗔怪道“从哪里学来的浑话,让旁人听去笑话。”
“那话本子里写的就是这样嘛。”红丝揉着头,痴笑着“这时候作为侍俾的我就该问,小姐,万万不可啊,夫人知道了会打死奴婢的。”
叶青玄听出了红丝在讥笑自己,扑上去两人打闹在一处。
最后她穿了件奶油色小乱针团绫净面和军绿锁绣半袖套环对鸟纹绮比甲,下面是一件金王点针子漳绒水裙,身上是浅瑕黄针绣拉祜锦云肩,绾成了花髻,耳上是攒丝钇铝榴石耳钉,云鬓只带了一只简单的玉簪。
收拾完毕,匆匆赶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当顶,远远赶来的时候就瞧着言玦一身水墨蓝色梭绢长袍,头发用一只玉冠高高簪起,侧倚在马车旁,他的身形本就修长,今日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