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
“谷雨,什么事情?”
谷雨抿着嘴不愿回答。
“你可以不回答,但我告诉你,如果他被问了罪,我决不帮他,我说话不反悔,你知道的。”叶青玄看着脑袋笨的像个木鱼的谷雨,恶狠狠的威胁道。
听了这话谷雨果然慌了神,急的眼眶噙满了泪“郡主,这事情牵扯极大,奴才说了,世子绝不会留我的。”
“好,那我回去了,他死了记得给我发帖,我会给他上香的。”叶青玄提起裙子,佯装着要走的模样,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
“是孙大人的门生。”身后传来谷雨焦急的声音。
叶青玄停下脚步,转过头,不解的望着他。
“世子可怜那些书生,便让张满先生将这些门生藏在世子当时在宫外的私院内,奴才劝过世子,这事情迟早会败露,可世子执意如此,今日被唤去的还有王仪大人和遂王殿下,奴才猜,这事怕是被发现了。”
居然是他,当日言祁意有所指的人居然是他,叶青玄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个自己都活的如此困顿的人。
“谷雨,备笔墨。”叶青玄小跑至案前,蹲在蒲团上疾书奋笔,写闭将信封好交给谷雨,谷雨此刻已经急的满头大汗,手脚僵硬。
“谷雨,今晚之前一定要将这信递出去,给张满先生,你不许看,这信是最后一步保你家主子的东西,若是办不成,你就去黄泉路上等着你家主子好了。”叶青玄反复的叮嘱着谷雨,现在陛下的动作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只要将这信传出去了,言玦便有一线希望。
谷雨头点的小鸡啄米一般,擦了一把泪,便向着门外跑去。
当晚北苑便被封了起来,当年的史书上只字不提辰王言玦,叶青玄才会对于此年毫无防备。
叶青玄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参与编写的史书,记得对于遂王的描述零星几句。
遂王,文帝二子,生于元丰三年,年幼聪慧,颇得盛宠,与景运十年春涉孙勉恩柏台一案,流放东南,景运十一年隆冬,病逝于回京途中。
与烛光下叶青玄端坐在书案前,认真的回忆书写着这件事情发生的脉络,此刻孙勉恩已被关押于御史台。
遂王还在与保守党斡旋,应该还未攀爬至谋逆一罪,此时的言玦还未涉入党争一事。此时的他究竟会不会被斩草除根,谁都不知道。
天蒙蒙亮的时候叶青玄将手中写好的脉络递与烛光下,随着火舌的吞噬,这些事情除了她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不过两日,言玦从北苑被压至京兆尹府,学堂中人都在议论,说言玦在宫外的私邸藏匿那些跟随孙勉恩的书生,被搜出来了二十余人。
叶青玄默默听着,多是嘲讽,嘲他不计量力,讽他不辩局势,她倒没有这些多余的想法,她只是不明白,他前途皆是迷漳,还想要去庇天下人。
她不是不信他,是根本不愿信这世上真有这么傻的人。
当晚,红丝跑进来,鬼鬼祟祟的塞给叶青玄一块东西,叶青玄打开一看,竟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令牌。
“你这是做什么?”叶青玄一惊。
“你这两天愁成这样,我让平姐姐给你偷来的。”红丝从西郡同她一起长大,就像平姐姐之于皇后娘娘一把,两人同心,红丝最懂她的心意。
叶青玄沉默不语,静静盯着手中拿块令牌出神,活了这些年,她自然明白,平姐姐最是忠心,若没有皇后娘娘的默许,平姐姐是绝对不会将这令牌偷出来的。
可为什么呢?皇后娘娘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
“你发什么呆,平姐姐说了,你快去快回,今夜将自己想问的话问明白了,这事以后不可再犯便好。”红丝打断她的思绪,匆忙的给她穿好衣裳。
算了,此刻言玦的性命更为重要,很快叶青玄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一路上有了皇后娘娘的令牌,十分顺利的去了前庭。
这前庭景朝一般后宫女子不可出入,这一世的叶青玄并未来过,只能凭着自己一百年后模糊的记忆寻找京兆尹府,亮出令牌后门后的小吏也并未为难,只是打开大门,悄悄的将她引至牢狱。
“管世子案子的是哪位大人?”叶青玄拉了拉罩着的帽檐,将脸庞遮的更严实些,低声地询问着案子的进展。
“是张惟正,张大人。”
“张大人?哪位张大人?”
“是今年新进进士,吏部侍郎张大人家的嫡子。”
“可定了罪?”
“此事牵涉广,不敢轻易定案。”
小吏谨慎地回复着,两人很快便到了关押言玦的牢狱外,言玦因为身份并未被压于大狱,而是被关押在拚狱。
叶青玄示意小吏在外等候,整理了一口呼吸,踏入狱中。
伴着窸窸窣窣的脚步身,叶青玄终于见到了约半月未见的言玦。
拚狱高越十丈,密不透风,只有月光透过拚狱上方大约一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