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屋子开着窗,有麻雀飞到窗棂上,被屋内的氛围惊到迅速飞走。
屋内生死一线,不川右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眼神戒备,不山仍旧抱着梁钰,右手捏紧梁钰吐出的梅子,沾着津液的梅子好像变成了武器。
两人都在等,等梁钰的答案。
梁钰觉得这不是正常的侍卫该有的反应,但已来不及想太多。
梁钰一咬牙,用力推开了不山的手,又瞪了他一眼,指着自己的嗓子,表示嗓子不舒服吃不了。
梁钰最大的底气莫过于从生理上来说自己就是原身梁钰。
僵持片刻,气氛缓和了下来。
不山不动声色地接话:“是我考虑不周,王太医这药苦口,本想着小姐可以口含生津,没想到小姐会错了意,这梅子自然是不能咽下去的。”
不川也将剑柄上的手放下,将头低下,放松了戒备。
梁钰松了一口气,梁钰不知道两人到底信不信她,又信她几分,但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自己要尽快搞清楚原身的事才行,现在的状况对她太不利了。
装失忆并不是能为所欲为,比如口味、比如笔迹,她需要小心谨慎地了解原身,让所有人深吸不已自己就是那个梁钰,只是失了记忆。好消息是她至少可以装成失忆,坏消息是她身边这俩好像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不川朝梁钰躬了躬身,做事去了不山则绞了帕子,给梁钰擦脸。他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地擦完了脸,又给梁钰擦手,随后开始解梁钰的内衬扣子。
梁钰制止了不山的手,疑惑地看向不山,这又是搞哪出啊?
“小姐出了一身汗,身子不适,但王太医叮嘱不能沐浴,所以用帕子擦拭。”
不山力气比梁钰大,又是铁了心要解,梁钰自然止不住。
不山无视梁钰的反抗,解开了内衬露出里面的小衣,在看到梁钰锁骨下方熟悉的红色胎记后停止了动作,快速给梁钰穿好了衣服。
真是的小姐。
不山终于放下了疑虑,觉得自己多疑了。自从小姐坠马至今,三天三夜,自己和弟弟不川都在一旁陪着,根本没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换人,何况刚才又确认了胎记,没有错。
不山朝一直关注这边的不川使了眼色,不川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着架势梁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兄弟倒是谨慎。
夜已深,一屋三人,一个哑了,一个寡言,只有不山偶尔说几句。梁钰正纳闷这两人为什么还不走,就见两人拿了铺盖往床边的地上铺开了,竟然是要打地铺吗?
梁钰不解地看着床边两兄弟,怎么说也是侯府,虽然不知道这个侯府是个什么地位,但看屋内这配置,也不至于连个给下人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吧?何况,明明不远处就有张软塌,为什么还要打地铺?但梁钰不敢多问,说多错多,自己刚解除身份危机,怕再被这对心细的兄弟发现什么异常。
不山正在脱外衣,见状解释:“小姐不记得了,我和不川从六岁跟随小姐,小姐小时怕黑一直是我俩陪着睡的。长大后,床睡不下三人,不川就下来了。这几天,为了不打扰小姐身体恢复,所以我也下来了。”
一个床上,一个地上?加上刚才两人对胎记的熟悉程度。这奇怪又复杂的关系让梁钰一个头两个大,这荣阳候世女到底给她留了一个怎样的开局啊?
“不过小姐不记得了,竟然也不好奇吗?好奇的话又为什么不问?不记得了不是吗?”
不山神色不明地看了梁钰一眼。
梁钰心下一惊,这个不山太恐怖了,自己不问反而又引起了怀疑吗?
梁钰只觉心累,指了自己的嗓子闭眼就睡,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梁钰闭眼躺着,总也睡不着,睁眼望去,明亮的月光照进屋子,照在地上两人身上,只着素色内衬的双胞胎,同样披散头发、紧闭双眼,白天气质完全不同的两人,在如水的月色下变得平和,要不是不山眼角的痣,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陌生的世界、谨慎的身边人,明天会怎么样……
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模糊,梁钰睡了过去。
等到梁钰的呼吸变得平和,地上两人不约而同地睁开了双眼,对视一眼又再次闭上。
夜很长,唯有平稳的呼吸声和远处的蛐蛐声传来。
次日,梁钰醒来,精神变好不少,用了早饭吃了药,开始应付陆陆续续过来探望她的人。原主亲爹、原主亲娘、狐狸眼清石、一个长相平和的男人猜测和清石一样的地位、庶妹……好在她现在既哑又失忆,只要坐在哪儿听着就行了。众人陆陆续续下来,又陆陆续续走,直到中午才走完。
最后一个走的是她亲爹,临走时说:“钰儿等着爹,爹去给你搜罗好东西。”
午休醒后,不山已经从书房拿了书过去,以及时补充她欠缺的知识,梁钰心中感叹,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想的就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