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入梦来4
她刚得了假便提溜着裙子,一路小跑带着捻桦去了东宫。
御膳房的人正向那边过去,遇见了公主刚行完礼便只见得到公主一个背影了。
御膳房打头那位大监笑了笑,对一旁有些孱弱的小太监道:“公主与太子当真是感情好,瞧瞧咱家送个晚膳,都能遇见公主。不知道公主得了什么喜事,这般高兴。”言语上打着趣,面上也是实打实的欢喜。
可见这位长公主在宫中受宠爱程度。
“阿兄阿兄!”
梁肃音火急火燎,太子正在书房批阅今日父皇拨给他的奏折,梁枞煊十五岁临朝听政,现已四年,故而父皇放了些权,有些折子可达太子处理。
她推开门时那通身温润的男子头戴玉冠,着月牙白的蟒袍,上面九蟒以金线勾勒。面上带笑让人如沐春风,放下手中周折朱笔后从容起身,大步迈向眼前这匆忙的小小人儿。
“迢迢,什么事这样着急?”一把嗓子也似蓝田白玉般柔和。
两人站在一块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二人一母同胎,其中五分相似在脸。
但气质委实迥异,太子温润稳重,公主跳脱开朗。
“柳公今日实在心善,给了我三日休息的日子!”她看上去高兴极了,藕般嫩白的胳膊一伸,笼着的薄纱外衫便滑到了肘间,她竖起三根手指头,在梁枞煊面前比划着,那心思昭然若揭。
梁枞煊含笑,偏不说话,也不问她。急的梁肃音直跺脚,哼哼叫了两声,便听见御膳房大监通传的声音,她故意长叹一口气,摇头晃脑跟在他的身后扯着他的袖子跟着他到了外殿。
食不言寝不语,原本是这样,梁肃音来后太子便屏退了所有人除了布菜太监外,今日是那位有些孱弱的太监。
银针试毒后便在一旁勤勤恳恳,梁肃音看了他一眼后便将位置挪到了梁枞煊身侧,后者极其无奈。
听着她说与柳公斗智斗勇,又谈起今日流利背出了《道德经》。
梁枞煊更是十分惊讶,他的小妹平日便不好读书,骑马射箭学武样样不落,梁枞煊曾调笑她,不知道以后嫁给谁?一辈子舞刀弄枪?
那时梁肃音怎么回答的?哦,梁枞煊想起来了,他的小妹停了停胸脯,往前迈了一大步,“迢迢以后,为阿兄披坚执锐,做守国土的女将军!”掷地有声,让梁枞煊心惊,从此以后再也不让她讲这番话说出口,只是更加疼爱她了。
而那时,他的迢迢才九岁,正是他听政临朝那一年。
“若你想出去玩,便宿在明珠府吧,最多出去两日,第三日务必当归,否则我可不帮你遮掩。”梁枞煊到底还是妥协了,明珠府是皇太爷在世之时亲笔御赐给迢迢的府邸,在最热闹的含光门,早就建好,只是不到出宫开府的年龄罢了,而他的皇太爷、父皇并不看重这些,因此他们皇子公主偶尔也是能出宫游玩的,只是要更低调些罢了。
否则梁枞煊也不会答应的这样快。
“好好,我喜欢极了明珠府里的软塌还有那一扇玉面屏风,上面要是题题字就更好了。”
“你若喜欢,找人题不就好了?或者求一求少师,他《伏审贴》至今还广为流传,教人临摹呢。”梁枞煊这是明着揶揄她呢。
她撇了撇嘴,眼珠一转,“阿兄可有什么字写得极好的好友呀?借迢迢一用?”
梁枞煊笑道:“迢迢别说,我还真想起这么一位,不过恐怕请不动他。”
梁肃音睁大了眼睛,小手往案上一拍,“嘶——”拍得重了些,微微有些痛。
她鼓起了两腮,梁枞煊纵容地将她的手放在大掌之中捏了捏,缓解她的疼痛。旁边的太监看着也微微带了笑意,嘴角勾起。
“竟还有这样的人物吗,我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呢!”她一派天真,言辞间多是好奇。
“他是丞相府嫡子,行二。”梁枞煊对她没有隐瞒,这些也并非什么秘辛,随处一打听便知道的事。
“好像曾听母后提起过?”梁肃音偏了偏脑袋,梁枞煊好笑地“嗯。”了一声,揉揉她的脑袋:“曾想让他做太子伴读。”
“那后来呢?”梁肃音目光灼灼。
“后来?”梁枞煊笑了一声:“他自出生便有云游高僧留下谶言,说他二十岁前不得入皇城,为朝臣,否则会命丧黄泉。”
梁肃音手中一抖,金箸便陡然落地,发出啷当碰撞轻响。
旁边的太监十分有眼力见,手疾眼快为公主另换一双,只抬眸间看见公主唇色有些苍白。
梁枞煊握了握她的手,给她舀了一碗热汤,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心中暗自自责,自己好端端同它说这些人命官司作甚?
“迢迢莫怕,他身子康健,现已十八,比我小一岁,两年后便可出国寺。届时,我让他为你题屏风,可好?”
“好!一言为定!”迢迢唇上早已恢复了血色,与阿兄言笑晏晏。
得了阿兄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