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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
“六小姐……”夏舒红了眼。
敏思握住她手,只觉着寒如冻雪,“……六小姐,六小姐!”
赵兰絮昏厥了过去。
*
采蘋院中丫鬟进进出出,等大夫瞧过赵兰絮身子,已是黄昏暮垂。天色灰压压的笼罩着,廊灯曳曳朦黄,庭院道中的石灯火焰伴着寒风抽搐。
院内本就清冷的置景,在不断堆积的簌簌落雪下,愈发清寒。
大夫走后不久,赵兰絮便清醒了。
见着屋内的赵兰晚和敏思,眼泪滚滚而下。
“小六……”赵兰晚最看不得她哭,她哭着,她更是难受,“是姐姐无用。”
敏思守在床侧,心下不忍地撇开目光,用黝铁炉夹拨着炉中炭火。王爷的意思,除王爷收回成命外,别无他法。
赵兰絮轻侧身子,待眸中泪水渗入枕间才撑着坐起,睫羽微扇,只眼尾红红的,再没落下泪。
“我姨娘她……”
赵兰晚替她挽着耳发,“李姨娘没事,姐姐才去瞧过。”
“……劳大姐姐费心了。”赵兰絮轻轻颔首,“我想喝口水。”
“快,水。”
夏舒奉上水盏,伺候着自家小姐润了润唇。
“六小姐,是奴婢对不住您。”敏思垫了个软枕在她背后,“若非上回……”
赵兰絮轻轻摇头,止住她的话,“敏思姐,可别这样说……若因今个的事叫你不好受,倒非我所愿。”扶云阁针对采蘋院甚久,不是一二桩事能垒叠起的。
敏思仍愧疚的难受,若非雪苑小藏书阁那事,六小姐断不会得罪大爷,赏梅宴上庄阿宝为玉坠闹腾时,六小姐又顶着刘妃压力为她作证,再加夜宴上,小五爷顶撞王爷挨了一顿板子……想来,连着几桩,扶云阁里俱记在了六小姐身上。
“外面又下雪了吗?”耳听风声,赵兰絮朝夏舒问。
“下得可急了。”夏舒道。
赵兰絮望了望槛窗,回握住赵兰晚的手,“小六没事了,也想通了,大姐姐快快回吧。见不着你,小庄环该哭闹了。”
庄海荣守在王府等了整一下晌,赵兰晚也该回庄家去。她替赵兰絮掖一下被子,“仔细将养着……等祖母见好,父亲也就允你和李姨娘回来了。”
“嗯。”赵兰絮乖巧应着。
目送赵兰晚离开,她倏地落寞下眸光。若真有那么一日,她和她姨娘离府祖母反倒见好,怕是更坐实了刘妃请的江湖术士之言,再无回府可能。
“敏思姐,你也快快回吧。瞧着天色,三哥哥该已回府。”她哪好久久耽搁她三哥哥院里的大丫鬟。眼下,让赵兰絮唯一觉着幸的,便是求得过她三哥哥庇佑的承诺。
有这承诺,想来,她和她姨娘在雪苑的日子该不至于太难过。
念及此,赵兰絮轻松了口气。
“敏思姐——”又催促一声。
敏思朝她福身,“那您歇着,奴婢就回去了。”
目送敏思出门后,赵兰絮撑着身子起身。罢了,搬便搬吧,这雕梁画栋、金玉般尊贵的王府,说起来也无甚值得留念。
“咱们收拾吧。”她对夏舒道。
*
伴着簌簌落雪和急急寒风,敏思撑着雪伞回至秋水院时,秋水院内的廊灯、石灯也黄朦朦亮了一片。朦黄交融着落雪的白,给漫天飞雪中的宅院减了三分寒,略略镀上了暖色。
今个家宴,到底没开成。
一则,太妃实在病重,王爷又政务繁忙,听闻连晚膳都压后了,正召着众臣议事;二则,六小姐在章慈院顶了王爷,昏厥后才方醒,且大小姐归了庄家;最要紧的,十日策论的事,章台院、扶云阁、立雪堂三处,比着领命的王府三位公子爷更紧张上心。
蒲嬷嬷手握雪伞,身后跟着一个丫鬟,站在秋水院大门廊檐下。
敏思忙踩雪过去。
蒲嬷嬷道:“六小姐如何?”
“已经醒了。”
“那是无甚大碍了,还闹么?”
敏思沉吟片刻,没开口,只朝蒲嬷嬷摇了摇头。
蒲嬷嬷道:“我过来,除特地送些祭过灶神的糖瓜糕点,王妃还有吩咐。”
敏思福身,“奴婢听着。”
“王妃嘱咐,着你规劝些三爷,近来最好闭门读书上心策论之事。王妃请了鸿老先生过府,明后两日便到,为三爷讲经。”
“是,奴婢遵命。”敏思明白,十日策论到底关乎世子位,各院中都铆足了劲下功夫。
鸿老先生既是当今大儒,也乃当年家学堂的夫子。真真算来,不仅是三爷之师,同样也是她之师。
想起在学堂背书挨手板的时光,敏思弯了眉眼。那些年,身份矜贵的三爷自不会被板子上身,课业但有差池,学堂的错即赵笙替打,若是先生布置的功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