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34
玉髓郑重地领命,捧着玉佩信物匆匆去找赵笙。这时辰,王府上下各处都阖了门,玉髓费了诺多功夫才去到外院,等着赵笙披衣起身,急忙忙地奉上信物,择要说了三爷吩咐和敏思的事,赵笙凝神,带上腰刀,集招了几个王府护卫直奔马房。
玉髓回转时,翡翠正候在内屋门口听差,遵命打着热水进去。
翡翠拧了巾帕,递给赵寰。赵寰接过巾子,轻拨开敏思湿发,替她细细拭去额上和颈间的汗珠。
“三爷。”缓过最疼的一阵,敏思略略握住他手腕,“使不得的,您歇一歇,奴婢……该回去了。”翡翠在旁看着,敏思的理智稍稍回笼。
“你能走?”赵寰反握住她皓腕,搂住她倔强的肩头,将人稳稳箍在怀中。
敏思这会已然双腿发软,提不上半丝气力,眼眶微微发红,半晌没有言语。有那么一瞬,她觉着心头安然的直想永远窝在他怀中,死了都不怕。
他寝衣上沁着淡淡龙脑香,若有若无地蕴在她鼻间。
她微侧了侧身子,略垂首,挨着他胸口,偷偷落下两颗泪。
赵寰轻抚着她背脊,“还疼吗?”
“不疼。”
赵寰示意翡翠退去外面,暗叹一息,既不疼又为何哭呢?他扶她坐起,“是我不好,让你吃苦了。”
敏思觉着眼角更酸了,这话她没法子接。分明乃自己失职让他睡得不安稳,倒让他愧疚地安抚着她情绪。
“便留在我这,反正没多少时辰就该天亮了。”赵寰低言。
敏思睫羽颤一下,她也想全然放下理智多贪念一阵他的温情,但知道,倘若真这般做了,她俩中间隔着的那层薄薄窗纸也就破了。
“奴婢该回去了。”她离开他胸膛,想撑着身子从暖榻下去。
“别动。”赵寰按住她,先她一步下去,披上外袍,接着轻轻横抱起她。
敏思挣动一下,“三爷……这于理不合,奴婢自己能走。”
赵寰托在她腰间的手略一收紧,“放心,断然不叫他人瞧见。”一则,她不愿意,二则,时机还未成熟,若早早使王府上下瞧出了他心悦于她,依了她身份,倒不是甚么好事,反叫她左右不安处境艰难。
“求您了。”眼看离内屋门愈发近,敏思着急地扯了下他胸前衣襟,似连指尖都生了汗。
赵寰不为所动,朝外唤一声,对玉髓、翡翠二人吩咐:“清一下人。”
“是。”
俩丫鬟见敏思被主子打横抱着,心头惊诧。玉髓自是替敏思欢喜,翡翠眸色一暗,但到底主子的命令不容置喙,她和玉髓领命,凡寝院至后院东廊房的一段路,不允半个人影靠近。
因着羞恼,敏思面色微红,瞧看着倒比先前多了些血色。
回到东廊房屋子,赵寰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屋内烛灯朦黄,映着床边二人,拉出斜斜曳曳的暗影。
敏思贴身衣裳早湿透了,这会俱濡湿的贴着肌肤使她不舒服。赵寰命玉髓翡翠轻抬着屋中屏风,遮掩住床榻,自个儿面朝屋门独自守在屏风外头,让她二人帮着敏思更换衣衫。
敏思心口和腹部仍隐隐生疼,但到底不抵眼下窘迫,她面颊绯红似火烧一般,示意玉髓二人出去,仅仅换个衣裳的气力她还是有的,便是没有,咬咬牙也该有了。
玉髓轻笑,知她害臊,忙拉了翡翠绕出屏风,对着赵寰略作福身,便候去了门外廊子里。
敏思抿紧唇瓣,解系带的手指有些打颤。她屋中这座如意福纹屏风算不上多透,纵使从外朝里瞧,按说亦瞧不见什么,且烛光遮了半数,靠床榻里面显得灰暗一片。
可有赵寰坐在外面,无论多么灰暗,敏思都觉着别扭。
她凝神屏气,一刹手指翻飞,以最快动作换了衣衫。长出一口气,向着屏风外面道:“三爷,奴婢已经没事了,您快快回去歇吧。”
“换好了么?”
敏思脸上烧着,“……好、好了。”
赵寰手持烛灯,绕过屏风,将烛灯放在床边的束腰圆凳上,“……睡吧,我守着你。”
敏思不太敢瞧他,“您快快回去吧,奴婢立刻就睡。”光影中,她似一尾浸在了陈年酒酿中的虾,红着脸又浑身不自在。
丫鬟们屋子不似主子的住处烧着地龙,敏思屋内只烧着两个冬炉取暖。赵寰见她仅穿亵衣,甚是单薄,抬手掖了被子至她颈间,“快躺下。”
“三爷,您……”敏思催促着他回去。
“自睡你的。”赵寰揽过她背脊,说着,就要扶她躺下。
敏思深知他脾性,明白自个儿不先睡下,他是断不会听她规劝回去歇觉的。她顺着他力道缓缓躺下,微动一下身子,突然发觉肩胛骨处传来一阵木然的钝疼。
娥眉轻拧。
“怎了?”
“没、没事,奴婢睡了。”她侧身朝里,用背脊对着他。唯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