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
早朝刘非低垂着眉眼,静静的站在队列后面,等着眼前奉天殿大门的开启。
周边各位大臣几乎毫无声息,各个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这时大殿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刘非跟着队伍的人流步入奉天殿等大臣按照左右顺序前后左右站好,皇帝身边的第一太监金喜,从龙椅后走了出来,拾阶而上,站在龙椅旁,高声道:上朝。
台下的大臣闻言齐刷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外岁万万岁。
朱祁钰就在这一声声的万岁中踏入殿中,坐上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
他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在地下的大臣,薄唇轻启:众卿平身。
臣等遵旨,谢主隆恩,这声音响彻整个朝堂,下一瞬跪在地上的朝臣陆续起身。
等大臣们都起身,朱祁钰目光投向刘非的位置,随即撤回目光目光,垂下眼眸。
站在一旁的金喜,上前一步,望着底下乌泱泱的朝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落下,一句臣有本奏,刘非眼中闪过丝异样,余光看去,赫然是刑部李大人。
李大人出列,走上前,低垂头一字一句的禀告:陛下,臣刑部尚书李魁有事启奏。
朱祁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奏折,淡定的开口:李卿家,所奏何事?但说无妨。
臣年老体衰,想告老还乡,请陛下恩准,李尚书依旧低垂着脑袋,冷静的甩出这个消息。
这告老还乡的话一出,几乎让朱祁钰面上当场变色,即便是于谦,胡瀅,也免不了眼中露出丝惊诧,两人隐晦的对了个目光,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这李尚书,说不得也跟朱祁钰沾亲带故,更何况是大乱刚刚平息此时突然提出告老还乡,不得不让人生出些,狡兔死良狗烹。
这个想法,不止是在座的大臣,哪怕是作为皇帝的朱祁钰一瞬间就想到了,他几乎不用看底下,也晓得现在是议论纷纷的场景,他稳了稳心神,耐着性子安抚:李尚书,朕看你身子骨硬朗的很,怎么着也能在替朕多操劳几年,此时就喊着告老还乡,朕可不许。
说到这里,朱祁钰顿了下,扫了一眼朝臣,这才继续道:况且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朝廷现在可离不开李尚书,朕也离不开,这百姓也离不开,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望着底下的朝臣,沉声问:众位卿家,朕说的对不对?
被皇帝黑沉沉的目光压过来、胡瀅,于谦忙率先应和:陛下英明。
剩下的大臣见状,也此起彼伏的在大殿上齐声高喊:陛下英明。
这出退休的闹剧,就这么被皇帝几句话搪塞过去,无可奈何,原本求去的李逵也只是跪下领旨谢恩。
刘非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在自己眼前上演,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深刻的认知到自己就是个提线木偶。
朱祁钰安抚完李尚书后,重有把目光投向刘非的身上,他无比温和的把刘非叫出来:刘非何在?
刘非出列:臣刘非在。
朱祁钰看这从最后一排走到第一排中间位置的刘非,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目光奇异的温和下来:朕听闻,文大人遗孤,也就是你的继子,文小宝已经回家。
多谢陛下挂心,小宝已于昨日安全到家。
朱祁钰点点头,刘非听旨,文小宝乃已故巡按文必正亲子,念及文必正在世时,对朝廷忠心耿耿,一身正气,为国为民,功在社稷,就让文小宝去户部报道吧!
朱祁钰这几句轻飘飘的旨意,打的内阁一派措手不及,胡瀅是万万没想到,朱祁钰出手这么快,压根连隐藏都不隐藏了,直接动起手来。
许是怕刘非冲动之下做出什么犯上的举动,他先一步出列,不给刘非反应的时间,高声阻止:陛下,臣以为不妥。
如何个不妥?朱祁钰面上有些感兴趣的询问。
臣以为,胡瀅沉声道:文小宝年纪尚幼,性子顽劣,户部恐怕不妥?
是吗?朱祁钰似笑非笑的望向胡瀅:众卿家是跟胡大人一个建议吗?
此话一出,众臣瞬间哑然,面面相觑,都是在官场浸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这位新上任的年轻皇帝想干什么,哪里瞒得了他们,虽说皇帝有猜疑心很正常,但是这做的也太操之过急,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手段真的是难看至极。想到这里,于谦从队列中出来,走到刘非身旁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臣赞同胡阁老,文小宝年纪尚幼,此时若是让他进入户部怕是不妥。
朱祁钰没想到只是一个替补的就遭到两位股肱之臣的反对,摆明了站在朱祁镇那边,诚心跟自己过不去,他嘴角扯起一丝浅笑,漫不经心的把目光转向此时安静的跪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刘非:刘卿家,文小宝也是你的儿子,你有什么想说的?
被皇帝点到,刘非瞳孔微缩,先是皇帝妃子的外家,上演一出告老还乡,接着是把小宝推出来、这皇帝压根不打算玩阴谋,整个一阳谋,皇帝明摆着告诉自己,他若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