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工作
2.3
然后她听到薮猫的声音。
“这或许听起来像是一个烂俗的爱情故事,但我对着我的天赋发誓,我并没有说谎。在我所看到的未来里,望罗追求你,甚至隐瞒着自己要毁灭世界的疯狂愿望,陪在那时的你身边,陪你玩恋爱的游戏。”
薮猫眨眼,似乎是努力回忆的表情,“你们总是形影不离,他对你很好,无论是你想要的什么,他都会想办法为你得到。当然为了贴合他接近你的时候做的人设,他更多的是忠诚的陪伴者,那时候,救世军里的三岁小孩儿都做得到连着说你们感人的感情经历说上三天三夜
——因为你是那个时代的救世军的最坚定的盟友,是为了拯救世界付诸了足够的努力又达到了足够的人生高度的救世主。”
路羽绘维持着某种微妙的裂开了的表情。
毕竟这个时间线的她照理来说还不认识望罗,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说她以后会和邪神爱的这样死去活来。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是不是那时候已经受到了邪神的蛊惑。否则她那端正的三观和漂亮的良心怎么可能允许她做这种事。
“当然,在亲眼看到你以后,我就推翻了用爱情打动你的想法。”
好在薮猫话锋一转的速度比她脑子里的腹诽更快。
“我听罗修说起过你在灵山牧场的事。忒休斯的成员总是有着各自的执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的执念似乎与实际的财富相关,或者说是……稳定的工作,丰沛的财富,安定的秩序,”薮猫顿了顿,“这一切集合起来的,灾难以前的,和平而普通的生活。”
羽绘后仰。
开始倾听预言家逐渐离谱的描述。
归根结底,薮猫是“预言者”,她只能看到少量的过去。
还不能确定是否重要。
所以她只能借助狗狗的直觉,去揣测羽绘曾支出的只言片语。
“在我能看到的未来里,我并没有资格观测望罗是否真正得到了邪神的力量,只见到你与他最后的身影消失在极北雪原。”
“你想成为神吗?”
薮猫说,“成为神,然后过你想过的生活。”
巴别塔的内部对于忒休斯的成员的评价都是极端性的救世主。为了达成他们拯救整个世界的目的,过程里的死亡和他人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般的垫脚石。
但薮猫直觉路羽绘并非是这样的人。
很多人碰到电车问题以后,会选择要拯救大多数,但如果少数中有自己的亲属,又会犹豫选择大义还是小义。
而路羽绘看起来像是那种会直接把电车的动力止消让电车难题干脆不存在的家伙——
“拯救他人啊,救世主啊,甚至是成神——这种东西如果问我的话,那当然是斩钉截铁的拒绝啊。”
鹿耳抖了抖还未坚硬的,小小的角。
这代表着羽绘的表述是真心实意的。
“我讨厌责任,讨厌必须,讨厌理所当然。”暹罗猫说她在本质上其实或许和忒休斯的其他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我甚至不喜欢被他人请求或要求,因为承诺与情谊同样也是一种束缚——所以我从不觉得,我这样的人会为了拯救他人而努力。”
路羽绘弯了弯眼角,“你那时不是问我,是否也接触过其他的预言者,我想说是的,但我和对方不欢而散。”
她偷换了暹罗猫和永坠之梦中的望罗口述的那个预言家的预知的未来。
“因为她说,我未来会成为救世主。”
紧接着她忽然前倾,拉近了与薮猫的距离,“你们都说路羽绘会拯救他人,路羽绘是救世主,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
她说,“或许我根本不是路羽绘呢?”
什么?
薮猫原本一直维持的不变的表情崩塌了一瞬间。
暹罗猫的尾巴也竖了起来,显然是到了它感兴趣了话题。
但放了一个zha弹的羽绘却后退着坐了回去,无辜地摊了摊手,“别露出那种表情,这是你用我和邪神的恋爱故事惊吓我的礼尚往来。我开玩笑的。”
“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像是雇佣佣兵一样的来找我吧。你支付代价,我完成任务,我喜欢这种方式。当然,”她站起来,“银爵士注视着你我,希望你不会像灵山牧场一样在契约里玩弄手段,毕竟在这种邀请上违反约定俗成的规则的人总会付出过量的代价。”
她头也不回,“那么,我就先去找第一个望罗回收我的债务了。希望我不至于被你话中,不需要再找第二个望罗。”
薮猫目送着她的背影。
鹿耳坐在她的身边。
“她是路羽绘吧?”
过了一会儿,薮猫忽然出声。
“过去与未来都连接着她,心灵感应也没有被彻底拒绝,我看到的未来里也是她,她必然是路羽绘。可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