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没好气道:“惯得她。”
话虽如此,连姨娘将伤药寻出来时,他却没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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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乌云遮月,繁星稀少,灵昕堂却灯火通明,谢芷澜刚进屋,室内燃了两盆银丝炭,一掀开帘子,暖意铺面而来。
陈嬷嬷已让人烧好热水,见她们总算回来了,笑道:“主子今日忙了一整日,也该累了,泡泡澡便歇了吧。”
谢芷澜点头,勉强扯出个笑,“还是嬷嬷周道。”
她左脸有些红,一瞧就是巴掌印,陈嬷嬷心中一惊,忙上前查看了一下,“这是怎地了?”
问完,心中便有了数,阖府上下,除了国公爷,又有哪个敢对她动手,她亲自给谢芷澜上的药,忍不住埋怨了国公爷一句,“什么事不能耐心说,竟动起了手,夫人若在世,他又岂敢如此!”
挨打时谢芷澜没哭,想起娘亲,眼眶却有些湿润,陈嬷嬷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姐去泡泡吧,也能解解乏。”
谢芷澜应了声,得知他让人送了膏药过来,谢芷澜冷笑了声,“打个巴掌,给个枣,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说不准还是连姨娘提议的,让丫鬟拿回去,我不缺这瓶药。”
国公爷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险些摔了药膏,“这个不孝女。”
连姨娘不动声色捡起了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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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澜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她六岁那年,娘亲生辰礼时,她一早就盼着爹爹回来,从太阳下山,盼到暮色四合,又盼到夜色已深。
桌上的饭菜早凉了,爹爹还没回来,娘亲没再等,喊她吃饭,那晚小谢芷澜心情一直很低落,第二日,才知道爹爹一晚未归。
“国公爷对夫人还真是冷淡,夫人生辰也不见他回府。”
“何止对夫人冷,对小姐不同样如此?明明是亲生的却漠不关心,国公爷子嗣稀少,又不肯多纳妾,肯定是因为不想让旁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吧?我敢打赌,若是那位生的,他定不会如此。”
“嘘,不想活了,竟胆敢提起那人。谁不知道,她是老爷的禁忌。”
“不提就不提,话说回来,夫人生得再美又如何,不会放低身段,又不会温柔小意,也难怪国公爷不喜欢她和小姐。”
闲聊的丫鬟根本没留意到花丛旁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小谢芷白嫩的小脸紧绷着,捏着小石头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丢掉石头跑开时,倔强的小脸上已满是泪。
刚跑出花园,就瞧见父亲回了府,那是她头一次没冲他请安,经过他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谢颉被她撞得后退了一步,神情搬了起来,“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谢芷澜仰着小脸,愤愤道:“你不喜母亲,母亲也不喜你,日后你都别去母亲房中了。”
谢颉神情一变,本就难看的脸色,又沉了两分,她说完,便跑开了,心中的郁气并未消散。
谢芷澜是气醒的,睁开眼睛时,还能感受到小谢芷澜的心酸,梦中的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早忘记了,如今想来,一切都有些不对。难道,他真的另有心上人?
那个人就是苏娴的母亲?
手痒得再难入睡,她掀开被子,下了床,今晚是青黛守夜,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饶是她动静很轻,她也睁开眼,她爬了起来,拿起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夜里凉,小姐若睡不着,就多穿些。”
谢芷澜拉着披风回头,“吵醒你了?手痒吗?”
“奴婢没事,并未觉得痒,小姐怎么样?痒得睡不着?”
见她无碍,谢芷澜松口气,“我还好,尚能忍。”
话虽如此,痒意却比白日要明显,她极力忍着才没抓,怕青黛担心,她笑了笑,“你快睡吧,我也要睡了,睡醒后,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府里年长一些的丫鬟小厮应该知情,你打听一下在娶母亲之前,他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那个人是不是苏娴的母亲。”
青黛眸色微动,她其实也曾怀疑过,一直以来,国公爷和夫人的相处都有些怪,一个比一个冷淡疏离,中间像始终隔着一层什么。她不知小姐为何要突然查这个,只点头应了下来。
谢芷澜熬了半宿,撑不住时才去睡,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手竟奇迹地不痒了,她有些惊讶,“秦大夫研制出解药了?”
青玥摇头,开心道:“小姐不痒了?”
谢芷澜点头,她看了下天色,距离昨日中毒,已一天一夜,难怪他不给解药,原来这毒会自动解。
青玥偷瞄了一下她的脸色道:“小姐,刚刚二夫人已让人回了媒婆,说这桩亲事,国公爷应下了,您只怕没时间反悔了。”
“那就嫁。”
媒婆那边得了消息后,忙去了长公主府,丫鬟进来通报时,长公主正靠在暖榻上假寐,她一身绯色衣裙,眼尾有颗泪痣,身姿妩媚妖娆,明明已三十多岁,从她身上全完全瞧不出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