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住更红了。

楚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了筷子，默默地开始吃饭。

见她根本没有问太子找自己是什么事，晚晴越发觉得心虚，总有种对不住楚楚的感觉，于是，她就殷勤地给楚楚夹菜，楚楚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将饭菜吃得精光。

到了晚上，晚晴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让众人都下去，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发呆。

这一下午的课，她都上的心不在焉。

朱昭亲吻她这件事，给她造成的刺激，让她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

原来朱昭心仪的人是自己？

回想起当日初见时，他看着自己异样的目光，再回想起这段时日来，他对自己的种种行为，晚晴终于恍然大悟。

这下，要怎么面对楚楚呢？

楚楚可是将自己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了，她对太子心仪已久，就是鸡吃放光虫，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太子若是真选了自己做太子妃，楚楚一定会跟自己绝交的。

想到日后楚楚看自己时冰冷的眼神，晚晴忍不住有些瑟缩了。

她不由得坐起身来，拥着棉被，呆呆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什么时候，翠屏悄悄走了进来，她关上门，晃亮了火折，将窗前的那盏牛角灯给点亮了。

“姑姑——你怎么还没睡”？

“我看你回来之后，心神恍惚的，是不是在学堂里发生了什么事”？

晚晴低下头，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她谁也不想说。

翠屏接着又道：“小姐，那姜大人家的婚事，是不是太子没有答应”？

晚晴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求朱昭帮忙，不要让太后将自己赐婚给姜公子的。

如今，自己都被他亲过了，姜大人家的事，肯定太子也不会让她嫁给他们家。

“是不是太子殿下不肯答应帮你”？

晚晴将被角掖了掖：“姑姑，你以前在南宁王府，对宫里的事情可熟知”？

“咱们家王妃——你外婆是经常进宫的，来往的也多少亲王或者郡王的王妃，宫里的事，我那时也听说过不少”。

“那你觉得，皇后的日子可好过”？晚晴道。

“皇后的日子吗，皇后可不比妃嫔，妃嫔若是不受宠，娘家又有些势力，自己又生下一儿半女的情况下，在宫里是能平安到老的”，翠屏慢吞吞地说。

“那皇后呢？皇后不行，对不对”？晚晴追问道。

翠屏便说：“皇后自然是不行的，皇后在宫里，可不是过清闲日子的，皇后要管理六宫，还要为六宫做出表率，不可嫉妒，不可争风，而且，皇后还是最被人算计的一个，毕竟皇后宝座，谁都想要”。

“所以，皇后都活得挺累，是吧”？

翠屏道：“是的，历代皇后都一辈子活得战战兢兢，心力交瘁，很少有长寿的”。

晚晴低下头，不言语了。

“小姐，你为何对皇后如此感兴趣”？

晚晴叹了口气，见翠屏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便支吾道：“下午和楚楚讨论这个问题的”。

“楚楚小姐大概是一心想做皇后的人吧，她若做了皇后，也许能做好，可是你要做皇后，就很累了”。

“姑姑，为什么楚楚会不累”？

翠屏缓缓道：“楚楚小姐自幼是在侯门公府长大的，京城贵女圈里的事儿都精通，还有，她自幼没了爹娘，会看人脸色，会隐藏自己逢迎别人，更重要的是，楚楚打小就学会了管理宅院，这些东西，都打小就有人教她的——这管理后宅，跟管理后宫，那是一个道理”。

晚晴不做声了。

她想起自己在乌山村那十六年的生活。

爹娘都是种地的，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己和凤凰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在山野里跑着玩。日子乐呵是乐呵了，可是，那些京城贵女身上所有的那些端庄典雅，循规蹈矩，以及心机城府，还有治理下人的手段，又怎么可能有人教会自己？

翠屏城说过，自己是南宁王唯一的血脉，皇上对南宁王有着深厚的情分，自然不会让自己给太子做妾。

若是自己嫁给朱昭，做了太子妃，那么，就别说以后要做皇后了，就是东宫那一群人，自己都是管不好的。

再回想这段日子，听雨轩这个小院子，通共就十来个人，还是在翠屏的提点下，自己才刚刚上了手。

想到这里，晚晴暗想，但愿太子只是一时兴起，过后就丢开了，此时天知地知，太子想必也不会把这个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