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对于沃里克和尼古拉斯两个而言，蝴蝶是不是蝴蝶这个小小的插曲就这样过去了，跟踪只要失败一次就够了，她没有不满但是会警觉，而且在追踪和反追踪方面尼古拉斯也确实不如她。

哈娜被软钉子赶回去了和蝴蝶的房间，两个女生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会儿也是各自休息。夜一深，哈娜沉沉睡去，没有发现有只小手将一块沾了麻醉剂的手帕搁在了她鼻子底下。

旭日货真价实的在乔治亚娜那里玩了整整一个通宵外加一个上午，下午的时候才睡觉去，到了晚上反而起床。这个大少爷多少有点奇怪，大概就是刚入夜、也就是沃里克开始让尼古拉斯观察蝴蝶的同一时间，他跑到了九号街，看上去有点像是打算求助于九号街的警局，毕竟他一直旁边晃悠；但是警局的茶渡警官下班正好碰到他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古怪的年轻人并不理会他们，而是不停的在低声自言自语。

他像是在打电话，但是却没有带手机或者是对讲机，准确来说他什么都没带除了一把长达一米六多的大太刀。

“年轻人，有什么事吗？”茶渡警官看是个不戴牌子的年轻人还顺便问了他一下，毕竟警察虽然在这条街上没什么用，但仍有保护正常人的义务的。

“没有，我在和我妹聊天而已。”旭日答了一声，这个回答让他看上去更奇怪了，和精神病人没两样的那种——他身边哪里有妹妹，母猫都没一只。

于是茶渡警官得出了这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可能精神不正常的结论，也不再管闲事了——他却没有能力发现，他们警局的屋顶有个人影正在俯视旭日。而旭日虽然同样也没看见那个人影究竟躲在哪，但却以其他方法早就知道对方在那里。

旭日奇奇怪怪的举动一直持续到了和朝日放翻哈娜同一时间，他才开始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被追踪一般，加快脚步往六号街开始跑——就是之前蝴蝶在追踪问题上反杀尼古拉斯的六号街，那边有很多工厂，废弃的也有好几个，有的地方开阔而且毫无灯光。今日恰好也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旭日逃往的地方几乎一点光没有。

然而跑到这种地方以后，旭日反而不逃了。

“出来吧，你从我走出五号街就跟上我了不累吗？”旭日对着黑暗说道，这种亮度下人眼几乎就是废的，因为光线不够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他倒是能清晰得知道有个人躲在那里，无需借助任何工具。

“看来大少爷是想和我正面打。”

那个人没有走出来，他是一个谨慎的老手，从事暗杀十多年了，即使很早就用望远镜确认过旭日只带了一把刀，自己也有夜视镜这种工具优势，但他仍然不敢大意——虽然对方是正常人而自己是黄昏种，但他并不是第一天见过旭日，很多年前他就不止一次的暗处见过旭日大少爷身上偷偷带着célébrer，永远都是高瓶。

是不是黄昏种反倒不是很重要，只要资历足够高就会听说过并不只有黄昏种会用célébrer的传闻。而无论是否黄昏种，célébrer的药效都只有一个，也就是说旭日不会是普通人的身手。

“正面什么的……你敢拿掉夜视镜那才是堂堂正正的正面。嘛……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是我们两个打你一个。”旭日说着，音量忽然拔高了一点。“朝日！快来救命！我都要被杀了！”

四下里当然是空空落落的没有回应，只隐隐约约有一点回音。老杀手自然不会被旭日的话引走注意力，他通过夜视镜看见旭日毫不犹豫的拔刀砍了过来，同样毫不犹豫的抽出匕首格挡了一下，随即身轻如燕的后跳躲开——然而没想到的是，他脚尖刚点地就直觉脊骨一寒。几乎本能的他就地一滚向侧面躲闪，同一时间另一把刀劈在了他一瞬间之前的位置。

虽然那刀中途停住，没有触地、没有发出震响，但是依然夹带着呼啸的风声，足够证明挥刀者用足了力气、而且怪力相当惊人。

旭日刚才在他正面没有位移，很明确这是还有一个人，老杀手毫不犹豫的找到了一个废旧的机器作为掩体躲到了后边。夜视镜里，刚才的位置另有个手持大太刀的女性。虽然夜视镜看不出来人的面目只能看见热成像的模样，但他依然非常笃定，那肯定就是朝日。

一开始他们奉命追杀逃亡的朝日，还真有一队厉害的带回来一具少女的遗体，他们也相信朝日死了。然而蹊跷的是朝日的死没让老爷消气，反而老爷在知道朝日的护卫蝴蝶还活着的时候更加的震怒，尤其是听到了旭日在黑街花天酒地之后这愤怒达到了顶峰。

一开始没人知道老爷为什么还那么生气，现在他知道了，因为老爷已经看出来杀害自己女儿的元凶还活着！被带回去的少女根本就不是朝日！

“你叫的也太大声了。”朝日的声音冷冷的，听上去颇为成熟。也不知道她白天都躲在了哪里，之前无数番调查里都没有人得到过她的下落。

“嘛，毕竟是你挑的地方但是你一时没来。”旭日笑了笑，两个人毫不顾忌的聊着天，仿佛杀手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