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怨
,却觉得轻佻碍眼,她心里冷哼一声,当年自己便是这个人这副纯良的样子骗得凄惨,明明是满嘴谎言。
顾景看着萧瑾瑜,等她开口。
“逃出来的。”萧瑾瑜不再惺惺作态,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睥睨的望着顾景,仿佛她依旧是上位者,皇家血脉,让她生来就懂得如何不怒自威。
萧瑾瑜的身份讳莫如深,二人分别试探,却又都没说的明白。
顾景嘴角微微一抿,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虽远在幽州,但是没有哪个世家不关注者朝堂的风吹草动,昔日权势滔天的嘉阳公主去念庵堂思过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他那里。他以为这个曾经翻手为天覆手为雨的人不出时日便能脱困,没想到三年时光荏苒,嘉阳公主却销声匿迹了,虞氏一党覆灭,昔日的支持者也树倒猢狲散。
其实他早就认出了萧瑾瑜,一开始他不戳破,只是观望她在耍什么把戏,没想到她倒是真的像是在大街上闲逛一般,更是晕倒了。三年未见,顾景倒是未想到萧瑾瑜会这副不堪一击的样子,自己真是高估她了。
“殿下可真是直言不讳。”顾景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讽刺。
“怎么,顾将军要抓我回去领赏吗?”萧瑾瑜直勾勾望着他。
“殿下,您觉得,您值什么赏?”顾景看了她一眼,说道。
“顾将军难道不怕吗,收留我可是重罪。”萧瑾瑜说。
“怎么,金小姐是什么通缉要犯吗?”顾景说话的声音懒洋洋的。
萧瑾瑜默不作声。这只狐狸摆明了已经看破她的心思,一个忤逆犯上的公主,一个是久未归京的将军,若有一日她被发现藏匿于此,他有的是借口脱身,她今日可以是殿下萧瑾瑜,也可以是随便一个晕倒在路边的乞丐,而他顾将军,则是一个体桖百姓的好官。对顾景而言,收留她是恩惠、把柄,反正不会成为他顾景的桎梏。
无利不起早,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萧瑾瑜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房间木窗支着,开了个缝,风吹进来,她忽然觉得身体微冷。
她支着头,合上双目,“我乏了。”
顾景也不揭穿她,“殿下玉体欠安,还请好好休养。”
门吱呀一声,顾景推门而出,追风也俯身告退。
屋里静悄悄的,萧瑾瑜落下窗棂,屋里熏香更浓,是安神香。
她以为,顾景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变成和舅舅一样的糙汉,没想到那京中贵公子的娇贵习气是一点也没改。这金丝纱帐与岫玉方枕,还有这熏香的寝具。
看来这三年,水深火热的只有自己一人。
夜里,顾府,一个身影翻墙而出,拐了个弯消失在夜色里。
“属下来迟,殿下恕罪。”一个黑色的身影跪拜。
萧瑾瑜摆摆手,“起来吧。”
三年前,天牢。
“这是虞家能调动影卫的兵符,交给你,外祖父老了,你舅父失去音信,如今,我只放心不下你一人。”
外面脚步声雷动,铠甲清脆的撞击声越来越近,虞老将军将一块鱼型花纹样式的石佩交到她的手里。
“无论是要做万人之巅的人,还是做一个平凡的人,做你想做的事,阿鱼,万事莫要回头,保重。”外祖自刎的血一片鲜红,浸透了她所有的记忆。都说一将功名万骨枯,上位者从来都是踩踏着他人爬上来的,外祖父终于也成为了她脚下的枯骨。
幼时,母后曾告诉她,萧瑾瑜这个名字,代表着一生无虞,而如今,一语成谶,虞家真的只剩她一人。
月光撒下来,晚风簌簌,树枝摇曳反而衬托的夜色更加安静。
影卫代表着忠于虞家,忠于鱼纹兵符。
“属下总算联系上您了。”年轻的影卫长内心波动,三年来,他在京城留了不少暗桩,就是为了能与嘉阳公主联系上,直至前日,他在一处据点发现萧瑾瑜留下的信物。
“这么多年殿下按兵不动,不知今日召属下何事,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年轻的影卫长愤慨激昂,带着宝剑出鞘的喜悦。
萧瑾望着浓浓的夜色,说,“帮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