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高考志愿

殳觅馨一路上思来想去，怎么也不能把去KTV工作的事情告诉徐朵，她一定会担心的，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注意到徐朵对她总是格外关照，有时候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她稍微回家晚一点，她就要打电话给她，如果她一时间没有接到，她就会继续打电话问她的班主任或者同学。她知道，自己并不该让她这样担心的，她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而已。所以，她后面又跟赵先生打了个电话，问他是否有可以住下的地方。赵先生给出肯定的回答之后，她也决定好了就去那边工作。一来上下班方便，二来倒班也不会影响到赫连夫妇，更不会让他们生出多余的担心。

“是什么工作呀？还需要住到外面？要我说你暑假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行了，刚刚才高考完，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徐朵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茶几走到殳觅馨的面前，牵起她的双手。

殳觅馨笑了笑，摇摇头，“我闲不住的，暑假有这么多的时间，我想好好利用一下，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工作的话，跟以前一样，也是服务员的工作，只是要倒班，我想着方便一点，就住那边算了。”

“你觉得待在家里面太闲的话，我可以给你报个暑期夏令营，我好多朋友的孩子都去参加了，她们里面也有很多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听说很有意思的。你要是实在想工作，就去赫连他爸爸的公司里当个助理也行啊，我跟他们说一声，一个小小的助理，他们会同意的。”

“真不用了阿姨，我已经跟那边说好了，他们人也很好的，你放心吧。”殳觅馨理解徐朵的好意，但是比起玩乐她更想赚钱。

徐朵低下头眨了眨眼睛，像是有意避开什么似的，她细细地摩挲着她的手，语声温柔，“你这孩子……这样吧，你把工作的地址告诉我，反正我在家里天天都是闲着，我给你做些点心经常去看看你。”

殳觅馨不想麻烦徐朵，但又怕继续拒绝不好，于是吞吞吐吐想了半天，随便说了个餐饮店的地址。

“这么远啊？怎么找工作找到那边去了？”

“工资高一点嘛，阿姨，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殳觅馨说完，慢悠悠地将手从徐朵手里拿出来，然后低下头逃回自己的房间。

尤姨正戴着手套从烤炉里拿出烤好的鸡中翅，看见殳觅馨紧紧闭合的房门，叹口气，对徐朵说道，“这孩子也可怜呐，她就是觉得自己天天呆在家里怕你们会说她嫌她烦，你们俩夫妻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说她做什么呢？她就是心思太敏感啦。”

徐朵朝她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

工作第一天，殳觅馨感觉哪里都不适应，她从来没有化过妆，也没有在外人面前穿过这样露胳膊露腿的衣服。曾经在学校里面，即使最炎热的夏天，她都要在短袖外面再套上一个长袖的校服外套，不是因为有什么心理疾病，而是这样能让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全感，有一种自己被保护的感觉。看着镜子里化着淡妆，穿着黑白色短袖的自己，她一时间觉得好陌生，仿佛这根本不是她本人似的。

跟殳觅馨一起工作的是那个叫做林四季的女生，负责带她们的是一个叫做霞姐的女人，从面相上看，她的年纪应该不算太大，但是她化的浓妆让她整个人非常显老，厚重的假睫毛和艳粉色的口红统统都不适合她，但她性格蛮好，本人也挺知性的。殳觅馨和林四季两个人从来没化过妆，自然也没有化妆品，所以都是霞姐借给她们化妆品的，又看她们不会化，索性帮她们简简单单化了下，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即使随便化化，样子也是美的。

刚开始工作的头几天，殳觅馨什么都不懂，甚至心里面还有些害怕，怕遇到客人骚扰之类的事情，但幸运的是，她一直相安无事，偶尔有客人跟她开几句调侃的颜色玩笑，她只装做没听到，默默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出去了。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很满意，然而霞姐却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小觅，我跟你说，你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客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要回应他，知道吗？不要只顾着自己埋头做事情。”

殳觅馨抱着怀里的托盘，咬咬嘴唇，嗫嚅道，“我有回应呀……”

霞姐摇摇头，“你说话声音大一点，有时候音乐响起来都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把自己当作学生，现在你是在工作，要有个工作的样子，不要总是畏畏缩缩的。我知道，有时候有些客人喝醉了说话不好听，那你也要笑着应付一句，不要一声不响地就跑出来了。你要放一百个心，我们这里是正经的娱乐场所，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你们真要有什么事情，我们上面这些人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霞姐这样一说，殳觅馨放心多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地方没有做好，接下来工作的时候，她开始慢慢地试着把眼睛放到客人的脸上，见他们仿佛有跟她说话的打算，她会试探性地主动询问他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如果他们都只顾着自己聊天，她就会把东西放好之后，默默地退出去站着。遇到醉酒客人的骚扰，她会笑着说一些霞姐教给她的话，然后及时躲闪开。渐渐地，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