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away, 美和子
递交辞职信后的第二天,靳男在家里接到了石原美和子的电话。
“你——都知道了?”美和子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电话那头响起,一点也不象平日里那个骄傲的女皇。
虽然在心中反复劝服自己要相信要宽容,对美和子,靳男还是难忍地升腾起满腔怒气。没有办法不怨恨这个人,这么任性的一个人,如此地伤害优子,背叛她们之间的友情——难道真是因为她对成田报有所谓的真爱吗?其实她只是不服气吧,不服气那么漂亮骄傲的自己,在争夺成田的战役里曾完败在优子手下。
“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
“我很忙。”她有些不耐地打断了美和子的话。
“槿蓝——我——很抱歉——”
电话挂断后,美和子的这句话仍然在耳边反复回荡。
叹了口气靳男抬头看窗外院子里随风飘落的晚樱。这个夏天,终于结束了罢。我们三个人,也许真的再回不去从前了。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从今天到永远的诺言——
“槿蓝——”清亮的声音在房门口温柔地响起。然后,探进一张大男孩般俊俏秀逸的脸。
“健司——”她沮丧的唤道。
“刚刚——”盯着她手中的电话,藤真健司若有所思地问道,“是美和子的电话吗?”
靳男苦笑着点了点头。一时之间,觉得无从开口向健司说起。她这个近乎完美的表哥,从小便一直对美和子抱有某种异样的情愫,这她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她竟然近乎怨毒地觉得,这样的美和子,真的配拥有健司的喜爱吗?
“美和子和成田的事情,我知道的。”藤真健司走到她面前,淡淡开口,仿佛旁观者般的清醒冷淡,“不要怪她,她只是——被宠坏了。”
“健司,”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她问,“你,不生气吗?”一直以来,最严厉地训斥着美和子教导她种种做人道理的,不就是健司吗?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藤真健司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我已经骂过她啦。她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去美国。”
“美和子她——明天下午?”
“我想,她也许只是想让你去送送她吧。”
国家篮球中心的一号训练场。流川枫同学以不少于两米的距离,轻蹙眉头目光茫然,用有史以来难得的好耐性,接受了对面教练狂飙的怒气与口水的洗礼。
“如果再出什么状况,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日本篮球的希望!!再出状况,世界杯预选赛的比赛你一场也别想参加!!对,连国家队你也给我滚出去!!对篮球和队友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不配成为国手!!”以这样一段总结性的警告,教练结束了他长达半个小时的训诫。
在“手”字的尾音悭然终止的同一秒,流川枫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球场另一侧,抓过工作人员递过的篮球开始了连续射篮练习。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这是在向我抗议吗?!”刚刚平息下来的教练再次暴走中。
又浪费了我半小时的训练时间,臭哆嗦老头——是此刻阿米巴原虫流川枫同学脑中唯一的想法。
退出国家队——怎么可能?代表日本出战世界杯,死也要去!
中午休息时,流川枫的脑中才渐渐消化起臭哆嗦教练早晨的警告,一边用毛巾檫汗,他一边默默地这样想。再出状况——怎么可能——某种快得一闪而逝的危险讯号在他的思绪中掠过,又马上被重新投入训练中的他抛诸脑后。
今天是靳男在东京电台工作的最后一天。手头的工作交接完毕,纸盒子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个人物品,她跟前来向她告别的同事们三三两两地闲聊致意后,抱着纸盒走出了东京电台的大楼。
成田贺一,今天没有来上班。
这个男人,还真是习惯性地选择逃避呢。她招手叫了一辆计程车,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小姐去哪?”计程车司机问。
靳男皱了皱眉,是啊,去哪呢?她还真没有在工作时间在外边闲晃的经历。家里现在也没人罢。
藤真健司的话此刻钻进她脑海里:“不要怪她,她只是——被宠坏了。她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去美国。”
美和子那样小心翼翼地问:“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记忆里,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骄傲执拗的那家伙发出那样的声音。
靳男,要相信感觉,相信简单。她那样对自己说。
“麻烦您,去成田机场。”
神奈川,陵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心脏外科手术室的走廊外,刚陪同神宫主任做完一担手术的仙道,有些好笑地摘下口罩看向对面那个抱着纸盒等了他一小会儿的女人。
“请问你是无家可归请求我收留吗?”他大步向她走了过去。
于是,半个小时后,医院的天台上,多了并肩站立大口啃着红豆面包的两人。
“喂,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