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
寻到什么有关身世的线索,现在啊,竟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算命的说了几句,花喜听的很认真,李尘埃倒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在一旁看河景。
花喜一直在点头,其实她也没听太懂,只是有一句,她记得清楚,就是最近财运旺盛。
说的确实没错,李尘埃可不就是她的财神爷么,现在还有一个方长命。
她正要起身离开,算命的却将她的手拉住了,“姑娘,还没给钱,给多给少都随意,但是不能不给啊,虽说我也不是为钱,但不给钱,这不就成了‘送命’么。”
花喜一拍脑门,光想着身边两位财神爷了,竟忘记付钱,遂喊来了李尘埃。
李尘埃刚走到摊子前,放下银子,手却被算命的一把拉住,算命的力气很大,他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开。
只见那算命的老头儿,嘴角咧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啊,好啊,人间自有天人护佑,老朽,跪恩。”
说着,那老头儿竟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头,然后又哆哆嗦嗦地坐下,让李尘埃和花喜背过身去,他咬破了手指,在纸上画着什么,一式两份,然后分装在两个荷包内。
“天机不可泄露,这是我唯一能助二位的,望今后二位一路顺遂,邪魔不侵。”
算命的说完,便把两个荷包交予花喜和李尘埃,然后看着李尘埃问道:“小伙子,你夫人都算了,你不算一卦?不要钱。”
“不不不,我跟他……”
“我这人一向不信命,但既然这东西不要钱,那不要白不要。”于是,李尘埃把原本要拒绝掉的荷包,又塞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花喜想游船,她还没有坐过,于是生拉硬拽把李尘埃拽了过去。
凤川河,凉爽的春风轻轻吹皱一池清水,两岸喧嚣渐行渐远,清冷的灯光为游船增添了些许孤独,春风拂面,让人放下恼人的牵绊,静静地感受凤川的一切。
船夫是位老伯,他笑呵呵的接待花喜和李尘埃,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蓄起的白胡子,细看,还编上了两根细细的辫子。
老伯很热情,花喜他们一上去,老伯就开始卖酒,兴致勃勃的指着这个那个,给他们介绍。
李尘埃看也不看,直接要了两坛最贵的酒,老伯高兴坏了。
一只小黄狗从船角一顶斗笠下窜了出来,老伯说这是他的家人,随他的姓,叫王大黄。
花喜摸了摸狗头,王大黄很乖,还顺手掰了个鸡腿给它。
老伯更高兴了,“看来这狗,很喜欢你啊。”
花喜也高兴,又掰了个鸡腿给它。
二人坐在船头,花喜撩了撩凤川河的水,有点儿冰手。
“李尘埃,你为什么不信命?”花喜问道。
李尘埃没理会,只是看着河对岸。
“李尘埃?问你呢!”
李尘埃神色忽然哀伤起来,但却依旧没回话,倒是划船的王老伯开口了,“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
“啊?什么?”
王老伯摇摇头,“姑娘身旁所伴之人,便是这后者。”
花喜看向李尘埃,神情疑惑,“打什么哑谜呢?”
“好人做好事能够从快乐中得到快乐,从光明中得到光明;坏人做坏事,只能从苦中得到苦,从黑暗中得到黑暗。”李尘埃轻声道,语气中带着沉重和无奈。
“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觉得呢?”
“好不好不知道,反正不坏。”
李尘埃轻笑,随即饮了一大口酒,长舒一口气,“我娘死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很冷,就在我的面前我娘死了,那日是我的生辰,从那天起我便没有快乐了,后来刘问道救了我,养了我,从此我便在见不到光的黑暗里活着,我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大米饭还要多,所有阻止我活下去的人,都被我杀了。”
花喜有些听愣了。
他继续说道:“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更是一个恶人,从苦入苦,从冥入冥,我不认命,我要报仇,我要留住本该照在我身上的光,要从黑暗中爬出来,然后,活在光里。”
花喜从未听李尘埃说过自己的事儿,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脸上除了冷漠和杀气之外,多了几分悲怜。
见花喜不语,李尘埃哼笑,脸上的那几许悲怜转瞬即逝,“现在还觉得我是好人吗?”
其实,说实话,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花喜对李尘埃的厌烦之心越来越淡了。
虽然说最开始是李尘埃引她入局,将她作为棋子,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花喜的日子才多了盼头,她不再担心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每晚都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自己以前也是靠坑蒙拐骗苟活着,也就最近些两年才开始了转霉,过上了正经日子。
这年头,强者为王,谁又比谁多点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