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隐牢(二)
花喜被元竹拖拽一路,终于在一扇石门前停了下来。
“好了,你可以取下眼纱,好好看看你千寻万找的夫君。”
按照元竹的指示,花喜哆哆嗦嗦地抬起手,脏兮兮的两只手环至脑后,摸索着想要找到打结的地方,却还是因为心急,加之与凌乱的头发绞缠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
“你还真是担心他啊。”元竹微微一笑,其实他在一开始看到花喜明知危险还要孤身前来的时候,心里是嫉妒羡慕的。
他也曾期许着自己能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她也很爱很爱自己,两个人安安稳稳相互陪伴着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然简单但是很幸福,膝前承欢颜,灯下问安暖,这是他渴望的一生。
可谁知心爱之人被恶霸掳走,此人是个大财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他找上门去理论,却被乱棍打了出来,还放出话儿来,要想把人带走,就带钱来赎。
家中实在没有那么多的银钱,他只能东拼西揍拿出了全部的积蓄,准备再去说道说道,谁知被他娘拦下,“就算把全部积蓄拿上都凑不够零头,况且进了这恶霸的窝子,那还能是什么干净姑娘,还不如拿这些钱,再找一个更好的。”
他不干,声嘶力竭地表达自己的爱,然后撇下他娘飞奔到恶霸的家里。
这一次,时隔数日,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然而,却是在郭南的怀里。
她衣着华丽且袒露,面容粉红似有醉态,捏着果子搭靠在郭南的肩上,眼半闭而尚睁,左右扭来扭去,嘤嘤声声,带动着□□若隐若现地蹭着郭南的身子。
“瞧瞧啊,他还真来接你了。”
她轻轻的哼了哼,醉酒让她头昏脑胀,但又乐在其中,纤纤玉手伸出一根手指,左右微微晃了晃,然后拿起酒杯继续喝。
“我只有这些钱......”
不等他把话说完,郭南大笑起来,“瞧见了吗美人儿,你在他眼里只值这些钱。”
她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但还是跟着郭南还有在场的众人一同嘲笑起来,“这土包子,是谁啊......什么时候,这种人也能进到,进到这里来了。”
其实早在进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弃了,但来都来了,到底是要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如今这般谄媚又浪荡的姿态。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只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
“咱们不求大富大贵,比起很多没饭吃没衣穿的人,我们已经很不错了。”
“钱是很重要,但是一家人能够安安稳稳地在一起对我来说更重要。”
“......”
她曾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重复萦绕在耳畔,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好好赚钱,好好爱她......
呵!
可笑!
从进门到现在,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更别说看他一眼了。
他抱着用破布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东拼西凑来的银两,快步回了家。
元竹轻蔑地笑了一声,花喜随即把头朝向他那一边,质问:“你笑我干嘛,你要是受这么重的伤,眼睛也看不见,从来的时候你就摔好几个狗吃屎了。”
“我没有笑你。”
“那你在笑鬼啊!”本来就烦,现在的她点火就炸,恨不得踹飞所有人。
“对,在笑鬼。”他在笑自己,也在笑她,“她死了,以前的我,也死了。”
隐牢有夺人灵力的阵法,故此元竹的桐兀弓自从进了隐牢便没离过手,现在他将弓放在一旁,抬起手帮花喜解开打结的头发和眼纱。
当他的手触碰到花喜头发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抽抽了一下,眼前一闪而过的场景,是他帮她梳头带簪子的曾经。
花喜也很诧异,此刻的元竹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温柔得不像话,衬托着连说话声音都变了,如果不是见过本人,光是此刻,定是会以为这是一位像玉一样温润沉稳的公子。
元竹也很快察觉出了自己的异样,再看,自己的手竟然在轻轻地捋着花喜的头发。
“啊!有病吧!”
眼纱掉落,随之一起的还有花喜的一绺头发。她的心也跟着被扯的脑瓜皮一窝一窝的揪着疼。
与此同时,石门大开,露出来的是向下的楼梯,底下黑漆漆的,元竹走到跟前,朝里面一挥手,那下面便亮堂起来。
花喜的眼睛可以看见东西了,但还是模糊的,不过等到顺着旋转着的楼梯走到最底,这眼睛也恢复地差不多了。
最底下就是牢了,一间一间的,花喜跟着元竹走了半天,也没见李尘埃,“大哥,我说这人到底在哪儿啊,你到底认不认路啊?”
元竹猛地回头,花喜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连忙赔了个笑脸,这一笑,又扯到了伤口,好不容易压制住了桐兀弓箭伤的怒煞之气,这被他冷不丁的大力扯了一下头发不说,现在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