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元真在花喜的帮助下很快恢复了过来,二人已经行过后山潜入了城中。
“切不可冲动,不论发生什么,性命受到威胁第一件事就是跑,我竭尽全力保你。”
花喜有点儿不耐烦了,这一路上元真叨叨叨,叨叨叨,一直都在嘱咐这一句话,“哎哟,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碎嘴子,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挺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人呢。”
“我作为大师兄,答应了李尘埃的事儿没有做到已经很对不起他了,所以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万不能让你有事儿。”
“哎哟,得得得,你已经做到了,已经把我全须全尾的送出了城,是我自己又回来了,跟你没关系。还有啊,我不需要任何人以牺牲自我为代价的方式来保护我的周全,我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我也做好了为自己所做作为产生的一切后果付出代价的准备,每个人的性命都弥足珍贵,你不要用一句承诺将自己压死,而且我相信,李尘埃也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别人付出性命保护我。”
元真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花喜大踏步往前走的背影,回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直到花喜发现他没跟上了,转过身喊他,他才回过神儿,然后笑着点点头。
“我终于知道,李尘埃为什么那么在乎你了。”
“那又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得老死不相往来......”花喜小声嘟囔着,她得承认,自己的确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杀了李尘埃,她又确实是下不了手,毕竟他当时也是孩子,被刘问道胁迫,没有选择;不杀他,又咽不下这口恶气,那么多比他还小的孩子也都惨死,况且他也是刘问道的爪牙......
其实她很清楚,这一切的纠结,都是因为她对李尘埃动了心。
如果没有这份情,她就不会考虑这么多,想杀就杀了,就算发了善心让他活着,这一辈子也得踉踉跄跄得活着......可她又不想这样,她越是想这件事,心里给他找的理由就会越多,她不想跟他死生不见。
“你说什么?”元真没有听清她的嘀咕,遂问道。
花喜赶紧摇头,随后很自然地把话引到了李尘埃身上,“那你说为什么他在乎我啊?”她也很想知道。
“你很清醒。”
“什么?”她期待了半天,就得到了两个字,说自己清醒,“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还不如不说。”
“你也很强大。”
花喜轻轻笑了一声,点着头敷衍着回应,她私以为,会是一些很细致的描述,比如哪些时候哪一件事情,让李尘埃动了心。
结果,就蹦出了两个词儿,清醒和强大,她特意等了等,等元真再多说一些,他却沉默了。
清醒又强大......她心里念念叨叨着这两个词,怎么不算呢?!
这么多年,她这转霉的本事藏着掖着,只是风靡身边一亩三分地,这整个江湖,最多的,也只是流传着有一位转霉大师的存在。
她要是不清醒,早就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做起江湖人的转霉生意,可是江湖险恶,虽是能赚的盆满钵满,但也不一定有命去花。
她从一片白色中睁开眼,那一刻她毫无知觉,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片看不到边际的白色的,她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突然闯入,什么都不明白,后来她就开始流浪,慢慢地接受了当下,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乞丐。
她这一路是被世人踩着活过来的。
她能够从那片无边无际的白色之中醒过来,便坚信自己能活下去。她要是不强大,就会被别人轻而易举地踩死,像踩死一只蚂蚁。
想着想着,花喜便一头撞在了前面停下脚步的元真身上。
“怎么不走了?”她问。
花喜跟着元真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房顶,猫在上面,小声议论。
“他们不在这儿了。”
祈鸾殿前,有一根柱子,尽管被雨水冲刷了一夜,但是上面的血还是可以清晰可见的,想来这上面肯定是绑过什么人,而且受了很严重的伤,流了很多很久的血。柱子前面也有血迹,花喜问:“你是说,李尘埃他们在咱们来之前,被绑在这儿?”
元真点头。
“这是什么地方啊,之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瞧着不舒服,后来忘了问了。”
“这是引雷柱。”元真简单给花喜解释了一下,脑子里也在迅速思考着,李尘埃有可能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花喜自然是在一旁骂街,想象着李尘埃被雷劈的惨状,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后脊背都发冷。
“那我们就别在这儿耗着了,赶紧找人吧,别回头等咱们到了,捡一堆尸块回来。”
元真长叹一口气,眉头皱了又皱,一直在抠手指甲,都抠出了血。
“我说大师兄,你是被粘在这儿了么,动换啊,找人去啊。”
“你别打岔,天约城有一处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