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王八蛋
血红的晚霞渐渐隐退,周遭混乱一片,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儿,伤兵无数。
“蓝雪,蓝雪,佉境,佉境蓝雪……都被烧死了,烧死了!”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双目空洞,失了智一般,嘴里念念叨叨,前言不搭后语。
花喜将他拦住,“什么蓝雪,什么烧死了?”
士兵双目空洞,只言这佉境恐怖至极,会下蓝色的雪,被蓝雪沾上就会立即燃烧化为灰烬。
话未说尽,那士兵的腿突然着了火,接着是身体、胳膊、头,最后化为灰烬,留给花喜的是惊恐的神情,还有戛然而止的嘴型。
“佉境……佉境……”花喜念叨着,这两个字,似乎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对了,就是那个百鬼缠大阵的残卷,当年在地宫发现的百鬼缠大阵残卷上就有提到这两个字!
九阵合用,便会形成一个叫做‘佉境’的法阵。
可是,这到底是哪里,到底是谁设下这样的大阵,这些士兵又是哪儿来的……
此时,花喜正处在一个山谷内,眼前的地上,是刚刚那个士兵化成的灰,周遭盘旋着的是惊恐叫声,空中漂浮着的是像雪一样的漫天灰烬。
花喜逆着这些士兵而行,于不远处看见了熟悉的背影,他的战甲已破碎,身上伤痕累累。
这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错,她见过,在东厥岛存放暮井剑的熔炉中。烈焰熔浆中也出现了一个身着甲衣的人,周围战火连天,硝烟弥漫,和现在的情景一般无二。
只是,当时看到的那人,待他转过了身,竟是李尘埃。
不过花喜后来也没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反正在东厥岛那种地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何况这是在烈焰熔浆里看到的,肯定是花了眼。
如今再遇此景,这次不是在烈焰熔浆中,而是真真切切站在自己眼前。此人,到底是谁?为何她会看到此人两次?她一定要弄清楚。
待花喜想凑前一些,看到此人样貌,却见一只巨大无比的兽出现在眼前,此兽通体如冰,有八个爪子,怒吼而来,与那身着战甲之人缠斗起来。
那人似乎着了冰兽的道儿,行动变得越来越迟缓,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天空竟也飘起了蓝色的雪,就如烈焰熔浆中一般,蓝色的雪。
花喜的头开始眩晕,眼前的一切变化莫测起来,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听见惨烈的嚎叫,还有刀剑碰触的刺耳声……
待一切风平浪静,花喜揉了揉双眼,眼前又换了一番景象。
蛮荒之地,阳光刺裂,寸草不生。
眼前,一黑衣之人背对着花喜而站。
等等,这场景,似乎花喜也曾见过。
没错,落万山脚木屋,被炎广龄迷晕之后,她在梦里见过,而且,这个穿黑衣的王八蛋还捅了自己一剑。
这次,花喜学聪明了,她没有向上次那样问他是谁,而是蹑手蹑脚地一步步远离他,然而却被那人一掌掀飞重重甩在了枯石上。
“留下神骨,你就可以回家了。”
神骨,又是神骨,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花喜恼怒,指着那人,“我说兄台,你哪位啊,上一次在梦里你就无缘无故地捅了我一剑,好家伙现在又给我一掌,咱俩认识吗,你也太没礼貌没素质了吧。”
“我说,给我神骨!”
“嘿,我真就纳了闷儿了,神骨神骨,一根破骨头你至于吗,你是狗啊你,你看我像不像骨头,给给给,我给你大爷!”花喜破口大骂,深知自己打不过此人,撒丫子便开始跑。
谁知,就在刹那间周遭现出数万黑衣士兵,步步逼近将花喜围得严严实实。
那个黑衣士兵的头子就站在山头上观摩着一切。
却又在这时,整个蛮荒之地燎起吞覆大火,将这些黑衣士兵烧的只剩一团灰了。
“天助我也。”花喜抬头拜天,“老天爷,多谢多谢。”这可是逃跑的好机会,花喜钻了个火势较小的空子,窜了出去。
谁知,刚迈出大火,花喜就觉心口一痛,剑尖刺进了她的血肉,“不是……吧,又……来。”
熊熊大火燃万物,蓝雪飘,花喜沉身而坠。
待她醒来时,睁开眼已是另一番寒凉。
死寂混淆着冰冷的夜色,路所见,横尸遍地,妖鸦啄肉,衔飞而去,冷风一吹,携着血腥味儿扬起了尸体上铺着的落雪。
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胸口上插着一柄剑,倒在了石柱旁,另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被挑断了手脚筋,爬行的血迹一路延到了石柱,握着孩童的手,倒在了他的身上……
花喜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她头疼欲裂,不知不觉已红了眼眶。
“灾星,灾星,灾星,灾星……”
花喜的头顶上方充斥着这样的咒骂和指责声,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她蜷缩在地上,任由咒骂声如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