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
以全礼数,才对得起那九五之尊?”
他失笑,“不需要。这是私信,皇帝单独写了交给我的,史官都不知道,不必全那些礼数。是我与他简要说了一番你的事迹,央着他给你写了这封信,也因此没有盖御印。你看看。”
金絮犹犹豫豫,还是接了过来,慢吞吞拆开看。
“这封信皇兄是以我的兄长名义写的,而不是大周的皇帝。是你未来夫君的兄长写的。”他刻意强调。
信中字迹端正,笔锋顿折,很符合写信之人的身份。篇幅不长,也就半张信纸,所写内容是对前丞相的惋惜和无奈之情,言语并不恳切,似是央求之下勉强提笔敷衍写就。
她一字字看完了,沿痕折好信纸,抬头无言地看着梁风。
梁风直直与她对视,对视一会儿,他微微垂下眼,嘴唇蠕动却什么话都没说,低头抱住她,往她怀里拥近,也不知是想安慰她,还是想向她讨安慰。
“傻瓜。”她轻轻一句。
“好了,我知道了。皇帝除掉金家,是因为要制衡权术,平衡朝廷纷争......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原因,皇帝对我父亲还是有不舍之情的。”
梁风闻言没说话,金絮却能感觉到他随着她的话缓慢放松了,于是也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饿不饿?吃饭吧,我饿了。”
梁风沉默一会儿却是道:“阿絮,我要娶你了。”
说话时的热气呼在她颈间,她说:“嗯,我也要嫁给你了。”
梁风一笑,唤老李进来,吩咐备饭。
“成婚事宜我来准备,你安心着,什么都不用做。”他给她夹菜。
老李一旁道:“王爷,按说新婚夫妇婚前一月不得见面,现下您和金姑娘需分开居住了。”
“我晓得,这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到日子了阿絮再搬出去。”
她也给他夹菜,“行,都依你。”
金絮给鱼肉剔去小刺,放到他碗里,慢悠悠用饭。
“阿絮,还有一事,”他停下筷子,“徐礼在朝中出了点事情。”
徐礼?她无所谓道:“不用管他。怎么样都是他自己选的路。”
“他似乎是立太子前后入朝的,为官后太过急切,他仅是相府里的一个微末小官,为了站队居然敢弹劾冯棹台。”
“他弹劾冯棹台?为什么?”金絮诧异道:“他才多大的官?就敢弹劾御史中丞?”
“应当是想被太子收入麾下,而冯棹台是当初反对立与棣为储君的陈大将军背后的支持者。”梁风道:“也因这封奏折,让太子知道除了陈将军外,暗中还有个冯棹台反对他。”
那冯棹台岂不是被徐礼一封奏折给拉到了台前?
“徐礼被人利用了,利用他的人针对的是冯棹台。”金絮思索道:“估计冯棹台日子不好过了。”
“难说,游丞相在保冯棹台。”
她搞不太明白这个关系,“游丞相为什么保冯棹台?”
“不清楚,私交吧。阿絮,你别打听这些。”
“又不是我要打听,是你自己在跟我说。”
“我与你说就是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徐礼一把。”
“你自己病还没好全呢,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帮?”
“没人帮他的话,估计是走不下去了。”梁风盛汤,“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利用的,也不会有人愿意保无足轻重的人。”
“人各有命。”
她说完,喝两口汤。烫得恰到好处的汤汁滑入喉咙,她把碗一放,又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徐娘把他交付给我,我已尽了情分了。是他自己做不来官还非要做。他是缺人教导,可我教导不好他,我也没比他大几岁,他不听我的。”
“嗯,我知道。”
“可他自己不知道。徐娘把他交付给我的原因,就是希望他平安一辈子。他自己舍弃了这平安。”
“嗯。”
“反正我不管他了,我管他对不起柔竹,他更是不耐烦我管。自己选的路,输赢成败让他自己去担。”
“嗯,那便不理他了,别气。”
金絮忿忿吃完了后半顿饭,梁风拉她去府内后花园的梅林赏花,权当散步消食,她便去了。
梅花半开,还未绽成盛景。两人边散步边谈论大婚事宜的细节,谈着谈着,她忽然想到,她该为自己缝制嫁衣了。
可她的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