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于案前玉立的谢玦,侧脸沉着平静,本无什么表情,但被笼于窗外透入的光影之下,也无端生出了几分光华昳丽。
半晌后,他提笔,望着宣纸上未干的墨迹——一个大大的,端正的楷体“静”字,眉目越发冷清。
……
谢卿琬是从殿外奔进来的,但当真到了谢玦门前,远远看着他淡冷的侧脸,她还是本能般地放慢了脚步,慢慢走了进去。
来的路上,她已经打了几遍腹稿,确保在面对皇兄时说话流利自如,可真被皇兄盯着的时候,她当即就生起了一股心虚。
谢卿琬将手背在了身后,头回如此扭捏,站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谢玦见她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眉目微动,示意周扬搬来座椅,放在他的对面:“先坐下再说。”
谢卿琬坐下了,她头一次觉得东宫的椅子是如此的如坐针毡,口中也莫名十分干燥,于是便径直抓过了案上的一杯水,仰头灌了大口。
谢玦眉尖轻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杯先前被他喝过的水,到底没有说话。
谢卿琬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了失态,猛灌一大口水后,喉间湿润,仿佛也有了说话的勇气,深吸一口气:“皇兄,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求你帮忙。”
谢玦这时也看向她,有些讶然,但并不算出乎意料。
不出乎意料是因为,她方才的小动作,已经看出了她有心事藏着,或许还是件大事,讶然的是,以她对他的依赖和信任,便是再大的事,刚来也该说了。
谢玦微微直起腰背,用手肘撑着案面,越发打起了精神,凝视着她,打算看她到底准备说些什么。
这几日他刻意叫属下除了大事以外,不用再向他禀报她的消息,故以,他还真不知道她这几日去做什么了。
便是她惹了祸事,也无什么,他总会为她摆平。
谁叫她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