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梦

小二已然将马牵去了后院。

一名浓妆艳抹摇晃着身姿的老鸨马上从阁里出来，笑脸相迎：“这位小姐，这位公子今日来这韵生阁是想要谁陪啊？”

“我要一位才女，琴艺要最佳的。”林问岚道。

“好好好，那这位公子呢？”老鸨把001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就是觉得看不到脸颇为得可惜。

“他...他是仆人。”林问岚笑笑。

老鸨眉头一挑，手里捏着的手绢一挥，打笑着说：“姿色不错啊，要是能脸也好看，可以考虑卖给咱韵生阁~”

林问岚尴尬地赔笑：“过奖了，他颜比钟馗。”

001：...

“那就算罢。”老鸨领着他们走进了阁楼，“雪莲！带你的客人去你的琴房听曲儿~”

“来啦，薇娘。”一声娇嗔，竟不知是在阁中的哪位美人在叫唤。

这里艳丽缭乱，朱红胜枫，不少风月女子就在堂中与人谈笑，穿着的尺度比林问岚所想象的要大。

而这抬头望去约莫有三四层楼房。

随着一股与之不同的熏香，一位白雪肌肤，身穿一身月白色的美人便凑到了林问岚身前，柔声道：“小姐，这边请。”

*

琴房。

雪莲优雅地坐在古琴前，双手在琴弦上放平，一双丹凤眼眯起，笑道：“小姐，可有想听之曲？”

“弹你所擅长的曲子便好。”林问岚礼貌地比了个请。

“好。”说罢，雪莲低头弹了几个琴音后，便开始了真正的弹奏。

余音袅袅之下，林问岚正紧盯着雪莲姑娘是如何弹奏的。

至于她来青楼的目的，不过是想唤醒一下她原身的弹琴的技艺，好让她在明天的赏才宴上抢点好感。

更何况，这里还有现成的老师，不亏。

一曲下来，道尽苍凉，细水长流的喜悲交叠，像是在诉她一生平。

雪莲的细眉都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曲终了才发觉自己沉浸了进去。

“雪莲献丑了，这是雪莲第一次弹奏与女客听，不免得外露了些许情绪。”雪莲调整了下笑容。

林问岚感动地鼓鼓掌：“妙哉，实在妙。”

“那接下来，我也可以试弹一曲吗？”

雪莲惊讶抬眸：“哪有客人弹琴给雪莲弹琴的道理？”

“你便当我是借你琴房练琴所用，此事也只有你我会知。”林问岚道。

“嗯...”雪莲顺眉思索了片刻，觉得也不亏，便让出了古琴，起身坐到了001前面，“小姐请便。”

明明是充满旖旎的房间，却被林问岚衬出了几分清高，她双手抚了抚琴弦，闭上眼找着熟悉的感觉。

白皙的手指拨弹出第一跟音律，便激起了松间的山风。

“六月的溪水很凉吗，公子又为何将这高山比喻成囹圄？”林问岚穿着朴素，眉间夹着些许英气，看向小亭中的男子。

小亭上风度翩翩的男子转过身来，是一张陌生的脸，他明亮的眸子中透露着欣赏，肃威的眉头也因此变得更加温和。

“小姐博学多才，莫某不过是随口一句。”

第二根音弹起，黄雀纷飞四方。

林问岚轻笑了下，向着小亭走去：“还真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亭子里的侍从懂事地退离下了。

“小姐为何孤身一人在这山野中独行？”男子问道。

“我并不算是独行，带了丫鬟。”林问岚看了下在小亭中间摆放着的古琴，颇有兴趣，“在下...楚岚，幸识公子。”

男子背着手，刚想出声，却顿了一下，行了个拱手礼道：“在下莫柳，幸会姑娘。”

琴音变得缓缓，婉转悠扬，像是亭子外下起了蒙蒙的细雨，不大也不小，这种天气，跟老天爷为难人似的。

“楚姑娘的琴艺甚是精湛，让莫某自愧不如。”莫柳坐在一旁，笑着看向林问岚。

林问岚被夸得脸有些烫，当即站起身来：“哪里哪里，还是莫公子技高一筹。”

“我离开的有些久了，一会丫鬟找不到我就急了。”林问岚看着外面的毛毛雨，又不舍地看了一眼莫柳，随即低了下头。

“今日与莫公子聊得甚是开心，江湖有别，还望今后再能见到莫公子。”

弦忽然转急。

莫柳也站了起来道：“能与楚姑娘赏诗论琴是莫某的荣幸。”

“阿萧，把伞拿给楚姑娘。”

林问岚受宠若惊，忙地推辞：“如此小雨，怎需用伞，还是留给莫公子罢。”

阿萧将伞递到了林问岚面前，莫柳轻声而带着笑意：“这把伞就当是我们下次会见面的信物，如何？”

“这...”林问岚涨红了脸，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伞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