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点气力。
她□□的双足在雪地里拖出深痕,在沁骨的冰冷刺激,周挽之垂死挣扎,一双清澈的杏眼眼眶微红,面容惨白,身躯羸弱。
纵使两个家丁打死过不少女奴,也难得地对周挽之升起一丝怜悯。
周挽之字字泣血:“张姑姑!!”
“我有让公主满意的法子!!还求姑姑饶我一命!!”
王氏绣坊杀周挽之只为推罪避祸,但到底是会得罪昭华公主,损失一笔大单。
若真的能化险为夷,交上完好无损的仪服,就相当于在昭华公主那里长了脸,王氏绣坊扶摇直上水涨船高也在此一举。
张九素被周挽之说得心念微动,东家家里那头母老虎正是因为家财万贯,是老爷发家的助力,才敢如此跋扈嚣张,害她与儿子不得认祖归宗。
她进不了门当太太,儿子被一帮粗贱的混混教坏,这才做出对周挽之爱而不得烧她绣的仪服那等事。
可就算是儿子再不争气,张九素也不能放任他去死,只好将周挽之充作替罪羊屈打成招。
眼下张九素当然不信周挽之这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对策,但是听听也无妨,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她对着那两个家丁扬声道:“带她进来。”
周挽之押对了宝,暂时捡回来一条性命。
身上回暖时,周挽之急促的心跳都还未平复,便听得张九素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说吧,你有何办法。”
周挽之蜷在衣袖下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我有法子修补仪服,三天时间,赶制不出新的了。”
张九素面上闪过一丝怒容,她将手炉发狠砸在地面上,暖炉中的炭火星子飞溅上周挽之的衣角,瞬间烧烂了一块。
她指着那块烧痕冷笑道。
“仪服处的烧痕如其上,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我都不敢放这修补的厥词,你如何敢??”
张九素并不知晓她已然换了芯子,周挽之不仅会瑶绣,苏绣苗绣双面绣等也有涉猎,若说修补,确实不算大放厥词。
周挽之不卑不亢磕头行礼:“张姑姑,并非是要完全修补得如同新衣,那烧痕,我欲保留。”
张九素忽然觉得自己是脑子抽了才留周挽之一名,她厉声道:“你可知昭华公主幼时为救太后,身上留下多处伤痕,保留烧痕,你究竟是愚蠢还是居心叵测?!”
周挽之不紧不慢陈情,早在方才生死攸关之际,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正是如此,才要保留烧痕,不知张姑姑可曾听过——焦骨牡丹。”
张九素眼神一亮:“说下去。”
据周挽之所知,这个“大齐”也有唐朝,唐之后没有五代十国,齐一统全境,大概是个平行世界。
“传说武皇曾勒令百花寒冬腊月时节盛开,唯牡丹不开,于是将牡丹贬至洛阳,随意埋入土壤便生绿叶,武皇问讯,命人赶至洛阳,烧毁牡丹,谁知牡丹虽枝干焦黑,所开之花却更为艳丽。”
“我欲在外披烧毁之处绣焦骨牡丹,自然可以保留烧痕,此花亦衬昭华公主之气节。”
张九素一双下三白的眼盯了周挽之良久,忽的渗人一笑:“往日里像个锯嘴葫芦似的,没想到还挺聪明。”
周挽之自矜行礼:“谢张姑姑夸奖。”
张九素没叫她起身,只是拿出一张黑白分明的状纸,连同深红色的印泥一并扔给她。
“还没完呢,先把罪状签了,要是你这个法子不管用,或是你绣不完绣不好,我也好交差。”
周挽之接过罪状,按下手印。
张九素这才满意道:“你最好把你的焦骨牡丹绣出来,否则……”
周挽之大礼磕头,毕恭毕敬得叫张九素挑不出毛病:“自当为姑姑竭尽全力,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张九素的耐心比原先多了些:“还有何事?”
周挽之道:“修补仪服所需绣线只怕坊中不够,挽之请求到镇中采买,恳请张姑姑做主,支些银钱。”
张九素嗤笑一声,眼神冷冷,似乎要将周挽之看穿:“倒不是不能给你支银子,你如何保证你不会逃。”
周挽之故作沉痛状,“幼妹就在坊中,我怎敢跑?”
其实说起来,她对原主妹妹并无感情,但是也见不得一个小女孩活生生死在自己面前。
更何况古代交通不便,山匪野兽众多,她就一个人两条腿,能跑哪去?
张九素半是哄劝半是威胁:“到是如此,给你三个时辰,若是回不来,便替你妹妹收尸吧。”
言罢,张九素支了周挽之三两银子:“我警告你,别动什么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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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挽之离开柴房换下身上的湿棉衣后,天色也将明。
她找出那匹烧坏的布,拿出纸笔打样,再根据打样列出所需材料清单,按照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