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
话的意思是——反正留在这不走就是死,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地送他上路。
“你……”安辞镜一时语塞,不知是被她这阵仗吓到,还是被她的威胁气到了。
“嗯?”剑出鞘一半,若是再不作出选择,只怕她会将剑全部拔出。
他退无可退,见她没有一点含糊的意思,咬咬牙,终于是不甘心地冒出一句:“我走,将军,我走就是了。”
“去襄城。你身上有三角印,不论你在哪,我都会知道的。若是一个月内让我知道你离开了襄城,我会派人来解决你。”
她收回剑,对着安辞镜挑挑眉,瞧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最后一句话她瞎说的,就是为了让这家伙不要乱跑,看样子他是真信了。
她与凌云直朝着宣城而去,在城门守株待兔两日,果然见到了那群私兵。
有些不同的是,他们竟然还带着一个箱子,足以装下一人的箱子。
李霜飞心下一凛,该不会里面真装了个人?
现在只能按兵不动,等他们到了地方,再把箱子抢过来。
他们跟着一路西去,最后到了蓟州济城。
李霜飞心里又是一惊,这里是瑊王的封地,而瑊王她是有印象的,前世是一把火把全家都烧没了,景帝很是心痛,给他追封三年,一直封到再封就要成皇帝了才停止。
他敢养私兵,所以……那把火是景帝派人放的?因为瑊王有谋逆之心?
李霜飞的脑子又要不够用了,这朝堂上的关系太复杂,她一时想不清楚其中的关窍。
确定那几人的目的地确实是此处后,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李霜飞与凌云将悄无声息地将人解决,抛尸荒野,拿到木箱。
一打开,他们俩傻眼了。
里面确实是有一个人,尸体都腐烂了不少,可是他们俩谁都不认识泸城太守,更不能辨认出这面目全非的人是不是他。
李霜飞认命地蹲下身,在他身上翻找起来,一无所获。
她用剑柄探上他的脖子,见那有一道不浅的划痕,应该就是一剑封喉的泸城太守了,死法和太守府里的人一模一样。
她与凌云对视一眼,凌云也是皱着眉,两人又将他身上的衣物除去,竟然还真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背上的刺青。
并且刺的很没有技术,还有一半随着肉身的腐烂,在黑色与青色的血肉之间是一点也看不清了。
李霜飞忍着恶臭,硬是在那看了半天,才看出三个字——
“咸与皇”。
她忍不住叹道:“这是什么。”
皓京,冬夜,黑巷,一人。
他身着斗篷,敲开了府门。
郑竹南并不将斗篷脱下,径直走到书房,一脚踢开门。
书案上的人头都不抬,“二殿下,何事?”
郑竹南拉下帽子,怒气冲冲,一掌拍向桌子:“舅舅!”
“你在干些什么?!”他又连着拍了几掌,桌上的东西跟着跳起,磕着桌子咚咚响,还有几本书也被震了下去。
陈子吾终于抬起头,看着郑竹南气得发红的脸,皱着眉道:“二殿下。”
郑竹南走到他身边,将他手里的笔夺去,“舅舅,泸城太守府被灭门了,你怎么敢这样做?”
“你怎么敢?!”
陈子吾站起身,脸上的皱纹平白无故地显现出来。
“二殿下,我做事与你何干?”
郑竹南不敢相信地退了一步,怒意更甚:“什么叫与我何干?你是我的舅舅,陈氏一族是我母妃的母族,你做什么不就意味着我做了什么吗?”
“不就是帮着私吞了一些粮草与银两,他何至于灭门?舅舅何须下此狠手,引人注目?!”
陈子吾冷冷笑道:“二殿下还在以为六皇子只是去剿匪的吗?”
郑竹南也被气笑了,“我当然知道他是去查税的,那群匪贼怕是连个影儿都没有吧。”
他又怒道:“可这件事找个人顶罪不就好了,你又何须灭门?”
陈子吾又是一声冷笑,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那支笔,重新坐了回去。
“二殿下,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郑竹南看他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恨不得跟他把整个书房都掀了,握着拳走来走去,陈子吾仍不理他,他最后还是一把拿起书案上的文书,狠狠摔在了地上。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他一连说了两遍,见自己舅舅依然不为所动,像是没他这个人一样,拂袖摔门而去。
“舅舅,你压根就没真心想辅佐我。”
陈子吾在烛光中抬起头,眼里一片寒霜。
灭门,确实不是他做的,这是他最惶恐的一点。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不能与郑竹南说清,更不能再与他一道,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