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可灭
清晨,太阳还在云端旖旎,透过一丝泛红的霞光,那里越发的光彩四溢,呈现出楚楚动人之态。
“快追,别让她跑了!”一群侍卫相继离开了百花楼,朝清阳县东面追去了。
宋槿一夜都没有离开她的房门,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描着眉。镜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是春桃,她的裙摆处有几滴鲜红。
宋槿扫过她裙上的血迹,平常的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她放下了手中的眉笔,缓缓开口道“怎么样了?事情解决的还好吗?”
春桃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关上了门,朝宋槿走近。
春桃来到宋槿身后,左手挑起了一缕宋槿身后的头发,右手拿起了梳妆台上的一把白玉梳,从上到下梳下来。
“姐姐,牡丹死了,楼主也死了。”
宋槿抬手拿起了梳妆台上的并蒂海棠花步摇,对着镜子比试着簪到哪里合适,对春桃所言并不吃惊。
“你杀的?”
“楼主是牡丹杀的,牡丹是我杀的。你定然想着这回百花楼可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与你相争了。”
“不,我从未这般想过。”话音还未落下,宋槿就站了起来,春桃眼中闪过不可思议,那支并蒂海棠花步摇赫然已经插入了她的脖颈。
随着春桃的倒下,她藏于袖中的匕首也掉了下来,她睁大着双眼,嘴角留下了鲜血。
几滴自春桃动脉喷涌而出的血液溅到了宋槿脸上,她并未去擦拭,竟装点出一种奇异的美感。她弯下腰,将插在春桃脖颈上的步摇拔出,簪在了她的头上 ,轻笑一声“好了,现在你也死了,百花楼才算无人再与我相争。”
宋槿跨过春桃的尸体,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早就准备好的男装,麻利地将它换上,将头发用发冠梳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富家公子的模样。
宋槿找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拿起一个火折子,丢到了春桃身上,火芯开始蔓延,宋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人们四处逃散,再加上有一部分奴仆去追击逃跑的海棠,现在的百花楼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宋槿毫不费力地就逃了出去。
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清阳县县令的那个不学无术、烧杀抢掠的儿子杨公子的到来,就是这场局的开始,亦或者说,从宋槿离间海棠与牡丹使她们产生二心开始。
月牙的死,无论是盈春、海棠、牡丹、春桃,包括宋槿她自己都有份。
海棠与牡丹是前一届中的佼佼者,而春桃是宋槿的同期,宋槿无疑对她们而言是一个麻烦,只有她死了她们才能高枕无忧。
所以在春桃偷听到宋槿和月牙要出逃时,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海棠与牡丹,而海棠与牡丹则马不停急地告诉了盈春。只是她们没有想到盈春为了利益,竟然只是杖杀了月牙,而放过了身为主谋的宋槿。
她们都以为宋槿和她们一样,都忘记了自己也曾见过山见过海,也曾自由地翱翔于天地之间,所以她们以为宋槿会和她们一样安于成为一朵菟丝花,为了男人的喜爱而在小小的庭院里勾心斗角。
她们也以为宋槿忘记了那天夜里月牙死在她面前的惨状,所以心安理得的以为宋槿会与她们一同粉饰太平,两两相安无事,但宋槿从来不相信善恶终有报,她只相信有怨必报。
从故意透露给春桃药方,诱惑她将药方告诉牡丹,她们自以为只需将药给杨公子喝下去,他就会在海棠那里因不能人事而愤怒离开;但其实那是致命的毒药,一旦入口不稍一炷香便可命丧黄泉。
百花楼巍巍屹立于战火中仍能做着拐卖妇女幼童的勾当,尽数达官贵族皆有沾染,这背后绝非是一个盈春可以做到的,她的背后定然是朝中有权有势之人。
一旦盈春发现杨公子死在了百花楼,她首先做的必然是将事情压下来,因为百花楼是不能接受调查的。那么,一旦她将事情压下来,那么宋槿的时机就到了。
宋槿先是告诉春桃只需要引骗海棠逃跑,就可以保住自己,然后引诱盈春听到牡丹与春桃的密谋。
牡丹与春桃若不想要将自己搭进去,只能合力杀了盈春,这是她们唯一能活的机会。而杀了盈春她们就没有了退路,留给她们的只有杀死对方再出逃。无论最后活下来的是春桃还是牡丹,她们为了此事不被揭发,定然会来找宋槿灭口。
最后,春桃将牡丹杀了,她来找到宋槿,就是准备将她也杀了,然后伪装成自己的尸体,用宋槿的身份逃跑。一旦她这么做了,就会刚好落入宋槿的圈套。
宋槿会在春桃动手之前将她解决,作出春桃将自己杀死的假象,当大火烧过,再厉害的仵作也无法辨别尸体的身份。唯一的证物会变成宋槿插在春桃头上的并蒂海棠花步摇。那是月牙送给宋槿的,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宋槿每日都带着它,而它最后也变成了春桃的催命符。
当所有人都以为宋槿死了的时候,全城都在抓捕的人就会变成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