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求医

里埋，就留一张黑乎乎的脸在外头，怪渗人。阿婆皱着眉训斥：“你个浑蛋小子，干嘛呢，那病人是这样式儿伺候的吗？拿着。”

被训了的林生羽挠了挠后脑勺，听话地接过碗，探头看着阿婆又给人刨出来，会意伸出另一只手帮忙把人撑着，看着阿婆一勺一勺的往里喂。

阿婆一边喂着不知漏了多少的药，一边对林生羽吩咐：“生羽呐，你待会烧点热水，给这娃好好擦擦，涂的跟个黑球似的像啥话？”

林生羽应下。

喂了最后一口，擦掉漏了的药，老人家思索片刻，又微微笑道：“待会把你爹压箱底的衣裳倒腾出来，给他换上。”

“阿婆，那是爹的东西......”林生羽这下不乐意了，撇起眉头，话里话外都是不愿意。

“衣服就是拿来给人穿的，生羽，听话。”

“知道了阿婆。”

......

恰是正午，暖阳透过窗打在草堆中男子的脸上，洗去了那张黑炭面具，别的不说，男子骨相是一绝，苍白的脸上只剩几道伤疤，薄唇轻抿，清姿隽逸。

那与其说是看着就像头倔驴，倒不如说颇有几分像受尽风吹雨打之后，依旧挂在枝头招摇不落俗的梅，反而愈来愈有韧性，愈来愈有个性。

也不是福团子说的什么叔叔，分明是个年轻男子，脱下的衣裳一眼看去价值不菲，尤其是那块玉，出生不差的。

小福团子凑近了男子的脸看，惊呼出声：“原来黑炭叔叔长的这般好看！”

“阿兄，黑炭叔叔是神仙吗？”

林生羽忙里忙外才给人倒腾干净，正擦着手，看着躺在草堆里头也难掩贵气的主儿，不可置否，你说是那就是吧。

“嚯，这长得人模人样的，指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长嬴扒着窗户探头，露出一张具有少年意气的脸来，咧着嘴笑。

“你个没心没肺的，”屋内人还未说话，身后先传来了阿婆的声音，“人是你救回来的，且还昏着呢，当着面可就盘算上了？你心里的算盘珠子都打人脸上去了。”

小阿福听不懂在说些什么，咕噜咕噜转着眼睛珠子，煞是可爱。

林生羽见怪不怪，笑着轻唤了声“阿婆”。

“可不就是打脸的算盘……”长嬴低声嘟囔。

“嗯？”

“没说什么，我问阿婆他何时能醒来？”

“这可说不准，咱这穷乡僻壤的也不好找郎中来瞧，这娃又长得娇贵，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哎，只能看他造化了。”

李长嬴没再应声，看着一脸贵人相的俊美男子盘算，若是真救活了，吃穿可就不愁了。心下暗暗敲定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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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贼小子，哪里听说来的闲话！出去出去，我家门槛太低喽，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长嬴被推着往门外送，在门口时她忽然撑住门柱子死活不肯动，把身后推人的王铁柱堵的一愣，好奇探头看他是怎么个姿势，个子不高，力气不小。

李长嬴紧紧扒着不肯松手，手脚并用牢牢锢住哭喊道：“铁柱哥，你就帮帮忙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恩大德在下定会铭记在心，让他好生报答的！”

阿婆的话她是拿来就用。

王铁柱之前是个郎中！后来才回村里干了铁匠，她也是在村里闲逛，从一个老大爷嘴里听说来的，当时没在意，不料现在派上用场了。

王铁柱闻声赶忙捂着长嬴的嘴给人拉回来上顶门杠，虎躯一震，这浑蛋小子嗓门这么大不要命了！？随后怒目圆睁地吼道：“你小子，是来索老子命的？这大嗓门！”

“铁柱哥......”

“谁是你哥，别瞎叫！”

“噢，那......那，”那叫什么，“哎——铁柱，真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医者仁心，我料铁柱哥并非木石心肠，你也不愿意看到活生生的人一命呜呼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找到铁柱大哥的，你知道的，咱这有多穷，还没到南邱人就死道上了。”

“愿意。”

李长嬴眼皮子一跳，被狠狠堵了一嘴，看着王铁柱离开的背影又忙追上去死缠烂打，“不是，铁柱，据我所知呢，那人是大户人家，到时候救活了好处少不了你的呀。”

王铁柱无情地摆摆手，“不干，给多少钱都不干。”

这么就油盐不进呢！非要逼她出大是吧......

本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原则，李长嬴拿出了最终的杀手锏，双手环胸，拿出一派势在必得的气势，“你站住！”

王铁柱一个大老爷们，才不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唬住，轻嗤一声脚步未停，大摇大摆就要进门。

“你跟刘大他媳妇那档子事儿让我晓得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