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四十六章除夕

段悦然自己想通了后，心下也就坦然了。

沈星熠也欣喜的察觉到小妻子在面对自己时忽然放松了许多，连晚上睡觉时都不再紧靠里沿离自己远远的了，偶尔睡着睡着还会倚到自己胳膊上。自己原本还觉得三个月很快过去的了，这会儿忽然变得煎熬起来，每天积极吃药，催着魏立元看自己的余毒何时能清。

冬捕后，过年的气氛愈发浓厚起来，被段悦然知晓心思的秦嘉安往沈府跑的更勤了，两个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沈星熠为了避免单独接触，身边总是带着沈承佑，可也察觉了秦嘉安老是偷往自己身边瞄的情况，不由得心下有些恼怒。

转眼到了除夕这一天。欢欢喜喜的吃过年夜饭后。沈承佑和一帮京都弟兄们意犹未尽，继续找地方喝酒去了。丫鬟婆子们也都散去，该歇的歇，该玩的玩去了。屋内只剩沈星熠和段悦然二人，窝在塌上，温着酒守岁。

沈星熠一直是少年老成，府内规矩又大，习惯了除夕夜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内守岁。可京都内如段悦然这般的姑娘小姐却都是喜欢热闹的，这个时候多是燃烟花，放炮竹，打叶子牌，三五成群的玩些小游戏什么的，怕段悦然干坐着无聊，遂开口询问道：“我们出逛逛吗？府上有许多烟花的”。

段悦然喝了两口温热的酒，腹中暖暖的，望着窗外大红的灯笼摇了摇头。

沈星熠歪着头，一脸专注而深情的瞧着她。

许是喝完酒后人变的有些迟钝，段悦然并未察觉，还在直直的盯着灯笼，缓缓的说：“这已是我这些年过的最安静祥和的一个年了，就这么坐着挺好”。

顿了好一会儿，段悦然吸了口气继续说：“母亲还在的时候，一进腊月就开始忙的脚不沾地，本就身子不好，还要硬撑着，每每这个时候，莹然母女会故意弄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让母亲劳神费力的应对她们，身子就更加羸弱起来，我心下又气又急，想要帮母亲分担，却常常是越帮越乱，惹得母亲更加操心费力；等到母亲没了后，荧然她娘当了主母，每到过年时，就会出些幺蛾子看我犯错出丑，有时候我明知道她们就是故意想要激怒我，可我还是忍不住......有好几个除夕，我都是跪在母亲的牌位前守岁的，所以，我一点也不喜欢过年”。

沈星熠知晓段悦然那宁折不弯性子，知道她受过不少委屈，此刻听她亲口说出来，心疼的又酸又软，不由得坐到了段悦然身旁，将她揽在了怀了，安抚的说：“以后有我了，在不让人欺负你了”。

段悦然并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此刻的自己只是想要诉说多年的委屈，说完了也就痛快了。不知是因为太久没喝过酒了，还是诉说后的内心太过放松了，倚在沈星熠怀里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借着跳跃的烛光，沈星熠痴痴的望着自己怀中的小妻子，看到她眉中有一颗极浅的小痣，是从前未发现的；看到她眼角有一颗未曾流出的泪珠；看到她平稳呼吸下那个粉嫩嫩的小嘴唇。内心压抑的情感就像这无尽的黑也一样磅礴涌出，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轻轻的亲了下去，怀中的小人儿睡得很安逸，并没有醒来，尝到甜头的沈星熠意犹未尽，还想要再亲一下时。“咚,咚，咚，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热闹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惊醒了怀中沉睡的人儿。

段悦然迷蒙的睁开眼就，就望见了沈星熠深如星空的眼神里，心下暖暖的，特别想知道除了段荧然，他会喜欢上自己吗？不由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星熠，你的心里还会喜欢上第二个人吗？”

沈星熠脑子里却闪出秦嘉安这几日频繁的到访时的场景，想到自己小妻子对于给他安排侍妾那无所谓的态度，暗自揣摩着这是要亲自给自己安排个与她谈的来的侍妾吗？不由得皱眉说到：“不会，我的一生都只会喜欢一个人”。

段悦然心下揪的生疼，却还是淡淡的笑了，不由得自嘲，他的心里终究只装的下荧然一人，无论到了哪里，她都不如她。却还是不死心的加了一句：“荧然那个人，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温柔、单纯，在她心里名利和地位比感情更重要”。

想要继续表白的沈星熠不明白段悦然怎就突然提起了段荧然，难道是想起了李景纯？心下不由得想起李景纯的那封信，这是在暗示他李景纯还喜欢她？她是在想李景纯吗？沈星熠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怕自己失控会说出伤人的话来，起身向外走去：“忽然想起还有个公文着急回复，你先睡吧”。

望着沈星熠撩帘而出的背影，段悦然凄苦一笑，心下叹息：连撒个谎都这样敷衍。

尽管二人从未同房，可大婚快一年了，二人第一次分房而睡。

段悦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难受，泪在眼里打了好几个转后默默的劝自己：要知足，不要贪得无厌。沈星熠对自己已经够好了。毕竟他当时求娶的人不是自己。两人能这样相伴一生也就可以了。

沈星熠快步走到书房里，一口气堵的心理难受。暗骂李景纯：都躲到北地了，你还阴魂不散。心下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