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钉
莫非王土,她进就进,能怎么着?
“你欺人太甚!我给你米糕吃,”秦峥柔揉着脚踝,“你却杀我护卫,要挟我侍女,还要我们两个弱女给你陪葬。”
秦峥柔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恨恨骂到。
“方才门开着,你自己不走,还怪我?”少年看在米糕的份上,说了他见外人以来的最长的话,奇怪道,“是你问我要怎样的,我以为你二人要帮我,却又是欺骗!”
秦峥柔哑口无言,他刚刚玩刀的样子,谁敢信他会放自己走?
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
她不甘示弱:“那你杀我的护卫,又做何解?”
少年不嫌污脏,掐着一具死尸的脸,让它在月光下能瞧得清楚。
络腮胡子,高鼻深目,不似祁人,再看看眼前少女,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相信她和他们是一伙的。
“你的护卫?为何长得如此奇怪,与我见过的人都不同。”他打量着门口少女,眉似春日柳,眼如融融波,好似泛着泪光。
少年低着眉眼,盯着手上匕首道:“再说,你不就是躲他们才进来的吗。”
秦峥柔默然,心想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我死也不进来。
局面一时僵住。
“你被锁了几日了?”秦峥柔看着窗外,极浓重的黑色,心知不能在拖下去了,开口打破僵局。
“我看见过三次太阳升起来。”他额前碎发遮住眼睛,如夜色般的墨色。
秦峥柔奇怪,谁有本事把他锁在这儿?
“我不知怎样放你出来,我们二人又不是能工巧匠,哪会开锁。”秦峥柔看着被绑住的朝歌,摇摇头,“你放过我们吧。”
“解不开,就一起死。”少年睫羽如墨,一副无情之像,不管怎样,今夜一定要解开。
打是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没空和他耗下去了。
秦峥柔纠结了一番,咬咬牙,从包袱中拿出一张黄纸,一支炭笔。
朝歌从秦峥柔拿出纸笔的时候,就认命地闭上眼睛,偌大一个祁宫,谁不知道这位殿下与玄门一点缘分都没有?
她自八岁学易经以来,就没卜对过一卦,旁人就算是蒙也能蒙对些许,她却简直是完美避开。
在宫里画的卦图都有一指头厚了,愣是一张没蒙对。
从此再也不愿碰玄门之术。
精通数术的太傅又哄又骗,她也没有再碰过易经。
少年不知个中原因,眼中闪着光亮满是好奇,将脸凑近看。
她借着月光写下八个字,围成一个圈。在他眼里各个都和林里的树杈子一样,比道士画的符还难认。
“你是何时被锁住的。”
“三日前。”
六月初七。
“我问的是时辰。”
少年没言语,听秦峥柔催促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吐字,“师傅死前。”
“……”秦峥柔耐着性子问,“子丑寅卯辰巳午,哪个时辰?”
少年将头低得更低,抿了抿嘴。
秦峥柔怀疑,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树影朝哪边?有多长?”她换了种问法。
少年抬起头,飞快看了她一眼:“是晚上,没有影子,我听见了鸡叫。”
“许是丑时。”
己未月癸未日丑时。
“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秦峥柔口中念念有词。
“壬癸可在艮上寻。艮,东北方。”她在黄纸上圈圈画画。
“丑时,并未被人拿走。”少女眼中一亮,“且就在这屋中。”
“若在屋中,我怎会不知。”少年摇摇头,“我连每一根房梁都看过了,也寻找过地下每一个角落,没有的。”
“你放开朝歌,让她去寻找。”秦峥柔眼巴巴道,“我不会武功,上不得房梁。”
朝歌倏忽睁开眼,好像悟到什么。
公主竟然会为了她,再用易经。东北方,正与铁链没入的地底呈对角线,铁链不够长,那小子上不了那边的房梁。
这样他势必要松开自己。
公主说钥匙还在室内,则是为了给他希望,但又不至于怀疑她们想跑。
到时一给自己松绑,又可以逃跑,公主果然高明!
正跃跃欲试时,她又听到,“你要是不放心,怕我们趁机跑了,你可以把我挟持住。”
朝歌气了个仰倒,公主,您是认真的啊!
难道您忘了摘星殿中那厚厚一沓了吗?
朝歌被松绑后,慢吞吞地活动手腕,拖延着时间。
要知现在是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形,就不打晕那个回去报信的北翟人了。
公主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
她咬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