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白天,徐祈去地里将大部分能扯回来的菜都扯了,菜叶的切碎,有壳的剥开,屋前晾晒了好大一块。
日暮时又去西岭。
仍是,远方一片寂静。
晚上,徐祈忙着压饼、烙饼,灶里的火柴噼里啪啦地燃到了深夜。
第四日。
白天徐祈去岭上找了些自己知道的常见药材,简单炮制后,又去熟人家要了些姜片。
徐祈不知道怎样开口将自己心中的揣测说出,如果是真的,自己在救人。如果是假的,自己是在害人。
庄稼对于农人来说,是倾注心血的第二个孩子。
粮食在地里的一点损折,出地外的一点浪费,对农人来说都是心痛的。
他不敢也不能,肯定地直白地道出自己的揣测,让所有岭人都赶紧处理好粮食,抓紧跑。
逃难中见过人性,不敢赌。
即使在自己心中,已经越发认定那就是事实了。
他只能不经意间将话题扯到外面的乱变,扯到今年地里会不会有灾害,希望引起众人的留意,能有人准备着。
徐祈脸色灰白地下了岭,一路上心不在焉,摔了好几个跟头。
回忆过往,思绪拉到来到沧水岭后,岭人们大多对自己友善。
最初自己是一身伤痕来到此地,后来在这里慢慢愈合伤疤,身心发生蜕变,日益成为记忆中的大人模样。
不知不觉,这片土地如今也承载了自己的诸多情感。
心里不忍,在将近家屋时,还是拐了个方向向岭长家走去。
走了几步,发觉夜幕早已拉开帷幕,今晚的月亮浅浅一道挂在天边,越发看不清了。
又急匆匆回去拿火把,关门之时拎上灶上的一包花生向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