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曲妙气得把手机砸到了地上。

她明明已经把事情所有情况都告诉了常四，他怎么还能纵容这两人继续作恶多端呢。

过了许久，她又过去捡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一遍，常四没接。

两遍，他仍然没接。

曲妙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却被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在他还没有拉黑她。

曲妙坐在地上想了许久，房间里座钟的指针，在滴答滴答作响，更添几份燥意。

她重重叹了口气。

最终，她的心一横，给他发了信息。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她看着抬头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一条信息都没发来。

她知道常四的日子过得不舒服，也很难。

他们曾经相依为命，最困难时，一碗粥两人分着喝。

于是她又追加了一句，“虽然我在娱乐圈没混出什么名堂，但你也知道我马上要录制《夏日音乐会》了，我可以把这次拿到的报酬全部给你，剩下的钱我再分期慢慢付。”

五分钟仿佛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手机屏幕跳出了一句话：“我考虑一下。”

曲妙舒了一口气。

还能回她就好。

她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换了身外出服。她在化妆包里拿出一只旧口红，口红外壳上的漆都磨掉了许多。

她转出所剩不多的芯，涂在嘴唇上。

这是常四开当年事务所接的第一个case，拿报酬给她买的。

过了好一会，常四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曲妙按下接听键，“你总算考虑好啦？”

电话那头却传来常四慌乱中喘着粗气的声音：妙妙，救我！他们，他们……”

话未说完，就被强行切断了。

不妙！

曲妙抄起随身的斜挎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就往外跑，同时飞速摁着手机上“嘟嘟”平台呼叫出租车。

可惜这里的古镇才开发没多久，平日游客不多。山高路远的，也没出租车和快车在附近。

订单发出去许久，也没一辆车接单。

“哎呀！”

曲妙只顾着往前跑，却没看路，一头撞上了不明物体。

她捂着鼻子抬头，才发现是撞到了涯自。

他站在走廊中，逆光的方向只勾勒出轮廓，看不见他的表情。

涯自问她：“你匆匆忙忙的，要去哪？”

曲妙忽然想起了什么，抓住他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涯自老师，您带了助理来，应该也是有车的吧？”

涯自“嗯”了一声。

“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求求您能不能让助理带我回一趟海城？他只要送我过去就可以返程回来了，尽量不耽误您。”

曲妙的眼眶通红，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哀求，看起来可怜极了。

涯自低头，曲妙拽住他袖子的那一刻，忽然让他回忆起千年前的某个瞬间。

也是有只如羊脂玉般的柔荑抓住了他的衣袖，对他说：

“求求你。”

时光彼端的声音空洞破碎，只剩下了满地的疮痍。

“好。”他听见了自己答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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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助理还在刷牙，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木质的房门被拍得”哐哐“乱晃。

他叼着牙刷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才看见是涯自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演员站在他门口，似乎是昨天见过的那位。

他赶忙帮嘴里的牙膏泡沫吞进了肚子里。

“老板，什么事？”

涯自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把车钥匙给我。”

陈助理脑中立刻过了一遍涯自的今日行程，好像不需要用车外出啊，“老板，您要去哪，我送您去。”

“不用。”涯自的声音波澜不惊，“把车钥匙给我就行，我自己开车。”

“您是要去哪啊？”陈助理和曲妙同时吃惊地看着他。

陈助理想起当初经纪人派他来跟着涯自时，就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24小时跟着涯自，不准让他出一点意外。

他们娱乐公司之所以能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成长到现在稳居亚洲第一，可就全靠涯自一人撑起了全公司营业额的三分之二。

涯自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个眼神就让陈助理如坠冰窖。

好有压迫感的气势啊。

他哆哆嗦嗦从西服口袋中掏出了车钥匙，双手递给了他。

涯自拿起钥匙就走了。

曲妙对着陈助理深深鞠了一躬，说“谢谢您！”

陈助理连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