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隔的老远就看见门口那盆绿菊花,莫名的不顺眼,绿的太扎眼了。进了门,齐竹招呼着望乡台所有的鬼差一起装扮着。
“大人,您回来了。”齐竹一边说着一边小跑过来,又喊来人端来了一个小箱子,掀开一看竟然是几件衣裳。齐竹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来,照着我比对着大小,硬是要我穿上试试。
“还是别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该去孟婆亭了。”我摆摆手,接过齐竹手里的衣服放回箱子里。“你在这边看着,好好布置着。”
“是,那这衣服就给您放回房间里了,等您回来了再试。我都想好了,鹅黄色的鲜亮,大红色的喜庆,藕荷色的端庄…”她巴拉巴拉的说着,就好像是她自己穿上了新衣服一样的开心。
我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你自己也选一件吧!好歹是过节,你从里面拿一件吧,过节怎么也得穿个新衣服。”
“是,大人。”这丫头欢呼雀跃的说道。“那咱们穿什么呢?要是大人穿红色,那齐竹就穿…”
也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齐竹高兴成这样,这又不是没过过中元节,吓得我赶快逃去孟婆亭。
我不过迟了半个时辰,我的小摊前面就排起了长队,一个个着急忙慌的,像要逃难似的。我随口一问,果然,他们就是谢必安昨晚“劝”着留下来的那批人。
这大叔拿着碗站在我旁边向我诉苦道:“这白无常实在吓人,长长的舌头拖下来,偏要我们留在这儿。你说,这我们哪敢啊!这不,一办完手续就赶快来过桥了。”
后面的人催促着,地方太小不够坐,很多人直接站着喝完了就走了。前些日子五殿让我送人,现在又让黑白无常留人,这可叫我怎么说。
这大叔刚放下碗就瞧见远远的穿着一身白衣的谢必安来了,直接从我的小棚子里冲上桥了,跑的那叫一个快。谢必安跟在后面追着,一边追一边喊:“唉!林大叔,你昨晚不是答应了我留下来一起过节的吗?”这林大叔真是老当益壮啊,谢必安一个会法术的都追不上。
他刚回头就瞧见我这排着的长队,连忙走过来。可这些人昨晚似乎被他吓得不轻,看见他过来了就像是受惊的鸟儿,喝过汤的直接跑上桥,没喝过的四散着逃开。任他谢必安法术再怎么高强也追不上这一堆人。
“孟扶,怎么回事?”谢必安看着我这瞬间无人的孟婆亭,“昨晚明明说好的。”
我手叉着腰看着他,一脸无语的说:“那你为什么昨晚要把你那舌头伸出来?”
谢必安坐下来,剩下来的那几个人也默默地朝旁边挪了一点。“你看,人家都吓坏了。”
“我,我不是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嘛!我昨晚那叫一个舌战群儒啊!结果呢!白费了我一个晚上,竟然都走了。”谢必安双手撑着脸,一脸愁容的样子:“我累死累活一个晚上,他们都是骗子,昨晚还答应的好好的呢!”
我拍拍他的头:“那你就不能和人家范无咎学学,看看人家。”
“我不信,我就不信这些人里没有范无咎的那批。”谢必安拍着桌子站起来。
范无咎走过来:“还就真没有。”
“不可能。”谢必安说。
“我昨晚跟诸曲殿说过了,不给那些人办手续,他们都出不了诸曲殿,又怎么来望乡台呢!”
“范兄果然老奸巨猾。”我朝着范无咎作个揖。“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哪里承受的起老奸巨猾这个词。”范无咎似乎心情很好,还接我的玩笑话。
我们两个觉着好玩,谢必安可就接受不了了。他指着范无咎的脑袋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说。”说着还去拽范无咎衣服,却被范无咎拨开了手。
“你以为我昨晚为什么要和崔判官一起去喝酒,我陪他喝酒,他帮我关照一下。”范无咎摸着谢必安的头,顺毛似的。“小谢啊!你还年轻。你真以为我看不懂你要干嘛,分头行动是不是想让我像现在的你一样。真是不好意思,你乖,下次努力。”
谢必安直接炸毛,“你说这叫什么事,前几天不是还让阿扶赶快送人走的嘛!”
“你也说是前几天了。”这人也慢慢多起来了,一边和他们聊着一边工作,不像刚才那么忙。
阳光直射忘川水面,碧绿的忘川水倒影着那男子的身影,似乎很久没见他了。地府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那男子脸上也带着笑。
江煜拿着红红的灯笼走过来,嬉皮笑脸的。“孟婆大人,我来挂个灯笼。”
见到江煜走过来,黑白无常二人都站了起来,让我生出一种大敌当前的感觉。
“黑白无常二位大人也在这儿啊,幸会幸会。”
“不敢当,江少怎么还亲自来了。”谢必安说。江煜还没有归位,连我们平级都算不上,称一句江少也不为过。
江煜端了个板凳站上去,“各位放心,在下肯定不会给各位惹事的。”他招呼着我:“孟婆大人,麻烦您看看正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