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
灵苒上神是赤帝长女,北海水君和归妄山主更不用说了,三个人的修为加起来,天雷狱火也能灭。
可是却救不了千音尘。
他现在已经没有血肉,只剩下一具筋骨,霍因休三人倾尽全力也只保住了他不魂飞魄散,可是他身上恶业凝化出黑雾始终不散,甚至越来越浓。
问心索上不断收紧的尖刃割锯着他的骨头,灵苒上神法力最弱,脸色变得苍白,已快要支撑不住,霍因休和玄广头上也渗出斗大的汗珠。
忽然黑雾中暴起一股大力,将他们都弹了出去,重重摔落。
霍因休面白如纸。
“怎么了?”
“怎么样了?”
千音若杜天镜同时抢上去问。
霍因休摇了摇头,捂住了胸口。
千音若:“倒底怎么了!”
灵苒上神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他……好像入魔了。”
“入……魔?!”
千音若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出来,身后暮夜天已再也支撑不住,连日疲累忧怒一起袭来,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身上温度时冷时热,体内似有气血回流,却始终进入不到心脉,那一股气流加大力度,试图冲破灵关,暮夜天浑身凛,惊醒过来。
“你终于醒了?”面前是千秋奂关切的脸,四面重幔垂地,她又回到了那恶梦一般的床榻上。
“先别动,”千秋奂按住她欲挣起的身子,另只手探向胸口:“你太虚弱,我再为你渡些灵力。”
暮夜天猛地打落那只探来的手,千秋奂愣住。
他刚才借由渡灵力企图进到她的识海,这种被侵入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而她惊醒的那一刹那他没来的及掩住,被她窥见了隐藏最深处最暗黑的秘密……
“是你!”她咬紧了牙,身体因愤怒而不受控制的颤抖:“你骗我!”
这个人给出去的根本就不是修为,而是在魔阵中浸染的魔气和自己身上的杀业!
他利用千音尘的灵魄消解自己恶业,和长玦,共颐做过的一样,千秋奂他——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千秋奂冷冷看着她:“你知道了也好。”
暮夜天:“你倒底想做什么?”
千秋奂:“想办法救你而已,放心,我渡给你的灵力没有任何问题。”
暮夜天:“你想对千音尘做什么!”
千秋奂眼底闪过一丝妒火,声音带了令人发抖的寒意:“你这么担心他,生怕他死了,让他背着恶业被问心索割上一万遍,永远呆在炼狱里,不是正合你的心意么!”
暮夜天:“为什么?你们一起长大,你小时候还为了护他伤过自己,他……”
“所以我现在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千秋奂冷冷打断她:“他只是个血蛊,除了身上的血肉有用,其他毫无意义,血没了,早就是个废物了,现在还能被我用一用是他的造化。”
暮夜天全身发抖,说不出话,甚至不能呼吸。
千秋奂眼底掠过一丝担心,旋即又被妒忌代替:“别激动,他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炼狱,尘殿下身上的恶业太重,解起来颇费时日,辛苦他,还有那些一身热血正气的神仙们多在问心堂用几天功吧!”
两人目光对视,都充满了怨毒,暮夜天是无力和绝望,千秋奂已趋近疯狂。
他不但不放过千音尘,还要利用他侵毒更多的人。
良久,暮夜天平静开口:“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他。”
千秋奂眼神复杂,咬牙道:“用你的血誓,你发誓与我共生,我就放他去投胎转世。”
暮夜天看着他,缓缓伸出一只手。
千秋奂露出满意又痛苦的笑容。
指上红光如鲜花怒放,一滴滴落在身前。
暮夜天用指尖沾起鲜血抹上唇边:“我用我的血发誓,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与千秋奂永不共日月!”
“你——!”珠灯爆裂,千秋奂暴起狂怒,掌风过处,屋中所有东西都成了碎片,粗重呼吸夹杂着他的狂暴嘶吼:“那你们都去死吧!”
暮夜天去了休因殿。
一群人找到休因殿时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夜,梳云镜如水的镜面起了波纹,映着她闪亮发光,发丝如一片片云霞,眼中如破碎的星河。
“如过往种种都是一场梦,是疯是傻又有何分别?”
她平淡的声音像从天边传来。
千音若看了眼满脸怜惜的霍因休,第一次不知道了该说什么。
“师弟,”杜天镜怯怯开口:“紫微宫偏殿塌了,我们担心你……”
暮夜天:“忘了,没了,不好吗?”
千音若咽了下口水:“那个,我们要去问心堂了,你要来么?”
昨天大家都耗费了不少功力,可千音尘身上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