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
“上一次是为了炎神,这一次又是为了谁?”千秋奂的声音懒懒的,似觉得有些无趣。
暮夜天:“上一次的事还是要谢谢你。”
千秋奂不耐烦的挥了下手中酒壶:“我说过了,只是一个交易,我不在乎你和哪些人认识,霍因休还是谁,都和我没有关系!”
暮夜天闭上了嘴。
千秋奂揉揉额角:“你知道我的条件。”
暮夜天:“你身上的符咒已经除尽了,不需要我再……”
“不需要你每天再来照顾,”话被打断,千秋奂语气冰冷:“这一次的条件是你留下。”
暮夜天沉默。
千秋奂执起酒壶,饶有兴味把玩起来,翻来覆去,只不看她。
半晌,暮夜天道:“你还没问我要的是什么。”
千秋奂:“不管什么,我都是这个条件。”
暮夜天:“你知道不可能。”
千秋奂:“那就算了!”
他又喝了一口酒,把空壶丢在地上,仰头靠在扶榻上闭起了眼。
暮夜天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下:“你自己的觉魂也不要了么?”
千秋奂:“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暮夜天:“还有权位呢?”
沉默片刻,千秋奂缓缓睁开了眼。
…………
“帝君——!”永命仙君在殿外长呼:“君上留下的符石,您好歹也应该听一听啊!”
咻的一声,他手上符石忽然飞了出去,千秋奂不知何时出现在云阶上,冷冷看着下面的他们。
“你——!”一向温文有礼的永命仙君怒目而向:“敢以下犯上!”
千秋奂把玩似的转动手中符石,轻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称一个上字么?”
永命:“我母神称先帝父神!
千秋奂:“一个外族人,先帝可怜收养回的,自己还真不客气了!”
“你——!”永命仙君双手发颤,说不出一句话。
千秋奂也不容他说,手一抬挥出气虹。
“闭云咒!”人群中惊呼未落,便被装进了一片巨大的气罩中。
云阶下聚集的神仙本不多,除了陪永命的还有几个是向着照英宫的,眼下被不问青红皂白困在一起,逐渐稀薄的空气使他们五官突出面目狰狞,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抓挠咽喉,用恐惧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可怕的人。
照英宫杀人从不眨眼。
他们都露出了绝望的眼神……
脖子已被抓出了血,瞳孔涣散,渐渐失去意识……
千秋奂面无表情看着,忽然挥挥手,收了法术。
“再敢聚众议论,以后就都不用说话了!”冷冷丢下一句,转身进了大殿。
神仙们纷纷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象一只只狼狈不堪的病兽。
…………
一天,两天,紫微宫前的人没有散,反而越聚越多了,他们,都站在了永命身后。
这些神仙们不吵也不闹,穿戴整齐,每天在云阶下静等,云作出来问他们等什么,他们也不说,只齐刷刷用悲愤的眼神瞪着他,吓的云作出来进去都绕得远远的。
紫微宫终于降旨,千秋奂去无相宫跪守先灵,三日三夜才可以回宫。
神仙们勉强散去。
只有永命不走。
一天,两天,第三日,就在他失去耐心,猛地站起时,云作却出现了,终于请他进去,永命进殿长跪于地:“帝君——!”
一声痛呼,再也不肯抬头。
“永命!”共颐语气少有的严厉:“做为姻亲,你就是这样维护天族的吗!”
帝君很少发怒,低沉的声音震的楹柱也在微微颤动,侍立殿外的云作吓的一缩脖子,不由自主伏下了身子。
永命却放了心,叩首道:“永命不敢!我只是传达君上遗命,并没有对天族不敬!”
巨大的云幔直垂至地,遮住了宝座后氲氤的雾气,共颐缓缓道:“你忠于君上,就可以聚众逼宫,忘了家事重密的铭训了吗?”
永命低下了头。
共颐哼了一声:“你母亲是怎么教导的孩子!”
永命呼的一下抬起头,“帝君圣心高远,永命不敢揣测,但千秋奂抢走了听音石,又酷虐众仙,实属大逆!”
“说不上大逆!”共颐摆摆手,“是你们不敬在先,天族殿下岂能连这点威风也没有,随人欺慢了去!”
“帝——”
“好了好了!”共颐不耐烦地打断他:“尘儿明日就要出征异界,我带他和若儿去无相宫祭灵,顺便把听音石供存在灵阁上,等尘儿立了功回来再说。”
“陛下……”
“嘘——”共颐摇头:“都不着急,先等等,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