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妈妈讲到了乔楚的爸爸,后来想通了,不都说儿子随妈,女儿随爸爸嘛。
“妈妈不喜欢我,因为是爸爸□□她之后才有的我。她身子一直不好,本来想去医院拿掉我,但是医生说,她会有生命危险,这才留下我这条命。”
“现在未婚先孕都会惹人诟病,更何况二十多年以前。没有人想结婚时就戴着一顶绿帽子招摇过市,自然只有我生理上的爸爸娶她。”
“哪怕她百般不情愿,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怎么长大的了,似乎在他们注意不到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自理了。”
“即便有爸爸,有妈妈,可我还是没有家。妈妈不喜欢我,因为我是甩不掉的耻辱。爸爸不喜欢我,因为我的到来并没有让妈妈对他有所改观。”
“乔楚。”林溪的声音谨慎,还带有心疼。
他一开始就不大明白,为什么让她上了高中,又阻止她上大学。现在看来,这是她妈妈对她爸爸的报复。
在乔母的眼里,乔楚不好过就是解气。
乔楚似乎陷进了自己的回忆里,听不见林溪的话,只是继续自己的讲述。
“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我自己。”
我喜欢你。
一句话哽在喉头,终究没有说出口。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有什么资格呢?
“孤僻,不合群,不知道什么是洋娃娃,没吃过学校对面的面包,对任何人都嗫喏。”
“如果我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我也不会喜欢的。”
她抬起头,灿然地笑,笑过往,笑自己,掺着幼时的尖叫,掺着校园的霸凌。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好看的。因为初一和高一刚开始的时候,会收到零食,会收到情书,会收到学校小树林的邀请。”
“可是好看,孤僻,贫穷,成绩好,这些加在一起,是可怕的,是惹人厌的。”
“我知道初三楼四楼女卫生间第三个隔间的门上刻了多少个字,我知道从高一实验室最后一个窗户跳下去,土比较软厚,我知道许多许多学校的小秘密。”
“和其他被欺负的女孩一样。”
林溪的胸腔里好像有两头猛兽在互殴,一个在怜惜,一个在愤怒。
你没有求助吗?
这个愚蠢的问题,他不想问。
爸爸去世的那一年,他心里难受,但是不能在崩溃的妈妈面前表现出来。他知道自己出问题了,可是性格不允许他将这些事对别人讲出来,发泄情绪。
他鼓起勇气走进了学校的心理辅导室,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你没妈妈吗?没有朋友吗?聊一聊不就好了?”
然后辅导老师就戴上耳机,继续他的电竞事业了。
好在,他挺过来了。
好在,她也挺过来了。
“林溪。”她将自己脑海里的回忆片段掐掉,叫他的名字。
“你一直细心平和,对于外界持有宽容和理解的态度,整个人松弛有度,坦荡自然。”
“可我自私狭隘,孤独敏感,不会帮我妈妈抚养同母异父的弟弟,不会因为任何人停下自己的脚步。”
“乔楚”他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你错了。”
“你自私的话,就不会照顾我的情绪,一直不肯和我划清界限。”
乔楚一愣,原来他都清楚。
“你狭隘的话,你高中老师来问你大学的事情,你不会那么事无巨细,掏心掏肺。”
“你是真的孤独,将自己困在小圈子里。你也是真的敏感,可这都不是缺点啊。孤独和敏感都是你性格的一部分,并不是评判好坏,高尚与否的标准。”
“你弟弟不是你儿子,从法律上来说,你压根没有抚养义务。”
“我相信你的目标,你的方向,不会因为任何人有所改变。不会人云亦云,永远坚定耐心,才是真正的你。”
“我不需要你改变。”
乔楚盯着他的眼睛,熠熠生辉。
“你,听懂了吗?”林溪因为激动,说的语速稍微快了那么一点,怕语言表达不到位,乔楚会错了意就不好了。
乔楚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踏实的笑。
“听懂了。”
怕乔楚老神在在,压根领悟不到精神,林溪忍不住再问一遍:“那我刚说了什么?”
“你夸我了。”
总结还挺到位。
见乔楚不再用藤蔓捆着自己,张开了羽翼,林溪也放下心来,把刚刚又热了一下的芝士红薯递给她。
“可能有点焦,但是我觉得更香了。”
乔楚尝了,笑了,“香甜可口。”
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和齐老师讲我大学的事情。”
干料一下子呛到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