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
对自己暗暗肯定:好运气真的一直在眷顾着我……
顾飞坐在里间,等着服务员通报那边的情况。
“顾长官,他已经差不多了。张长官问您是不是现在换饮品?”
顾飞点点头,服务生去做了。
换饮品是聚运常用的手段,到人飘了迷了的时候,给他换上咖啡提神的东西,让人留在牌桌上更久,荷官负责进一步消磨他们对于金钱的感知力,不给任何喘气的机会。到了后面咖啡慢慢失效,困意却是丝毫都不会察觉,神思被一场接一场的赌局提到往常都不会有的高度,顷刻就会失去判断力,这个时候便是杀猪的好时机。
牌桌上依然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知不觉见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那老男人钱袋被掏的精光,还想再玩却没有本金,正束手无措时,荷官出言解困:“老板,咱们这有抵押的业务,您可以先去顾老板那边签个欠条,回来了就能继续玩。”
老男人输得惨烈,心中堵了口气,也是丝毫不见犹豫就出门去找了顾飞,一刻钟就回来提着一袋子钱,似是对自己不满,怒气沉沉开口:“继续!”
竟也真时来运转,之前输得回去了七七八八,此时场上大家都开始急躁,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咖啡。
张其见此情形,转头看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一点,提前已经商量好差不多就是这时间,桌上除了崔明湖外其他四人都在悄悄留意他的动作,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张其在面具后露出微笑,他心里期待得紧,便对着桌上的人都换过了眼神,开始了。
后半场青年输的多,未等发牌,对着场上的人又是提议:“诸位敢不敢再和我闷一把?我就不信,这次我还能输!”
众人心中也闷了气,正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豪赌,顺便来个痛快,便七嘴八舌开始附和:“好!来就来!”
已经追加了三轮,这把下的注比之前任何一把都要重,崔明湖心头一凛,呼吸加重了些,他察觉到桌上其他人都已经失了智,更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知道又是一把敛财的好机会,抓起咖啡喝了一口,感觉脑子清明一瞬,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叫嚣,下全部!下全部!
张其心知肚明,此时崔明湖的感知已经混乱,他的清醒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便扬声询问道:“崔少爷,已经到您了,您不追了吗?”
崔明湖心头一热,动作比脑子快,竟是把箱子提起来,内里银票地契倾数倒在桌上,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我下全部!”
荷官开始为大家起牌,起到崔明湖手中,他放下了心,牌面不小,若是台上没有比他大的,他将会通杀。于是他便安心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等待着自己的胜利。
美妇手中牌被起来时,一声欢喜地惊呼,崔明湖立刻手撑着扶手朝那边探去,瞬间傻了眼——他只小了一点,她只大自己一点!
眼前所有东西都被荷官尽数推到美妇面前,美妇脸上的神情与自己之前别无二致,他方从大起大落缓过劲来,几乎是霎时目眦欲裂,那是他的东西!那是他的钱!他不甘心,不甘心一晚上心血付之东流,不甘心只小了一点,更不甘心输给一个女人!他不能走,那是他的家当,他崔家的东西,凭什么被一个女人拿走!
荷官这时开口:“大家还玩吗?今日可有尽兴?”
崔明湖几乎想都没想,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吼出声:“玩!”
荷官出言提醒道:“先生,您已经没有本金了。”
崔明湖听得荷官言语中的轻视,怒火烧得他眼睛通红,脑中突然一动:“刚刚不是说可以抵押?那老头不是抵押回来就转了运!我也要抵押!”
众人见他失了态,顿时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之后事态会发展成哪般,于是都匆匆告辞,远离这是非之地。
那老头和胖子有些不悦便先开了口:“今日太晚了,陪不动大家,告辞了。”
青年和美妇便也光明正大互换眼神,崔明湖抓个正着,未等他俩起身,指着那美妇道:“你不能走,他随便!”
那青年见场上火药味甚浓,脚底抹油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