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如沈辞朝所料，不久上官瑶便走过来，大声地说：“沈辞朝，你敢与我比舞吗？”

沈辞朝倒是料到上官瑶会挑战她，但没想到这娇滴滴的丫头嗓门会这么大，吓得她颤了一下。

这一颤，让众人都以为她不会跳舞。

长公主见了，说道：“沈小姐若身体不适…”“谢长公主好意，臣女心领了。”沈辞朝站起身，温婉道：“上官小姐舞技翩然，臣女，亦想领教一二。”

“若你战败，就不要出现在萧公子身边了，你敢吗？”上官瑶咬牙说道。

又是这个烂人…

沈辞朝轻笑回道：“怕是我来时上官小姐耳塞，我已说过，我和萧公子，并无瓜葛。”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瓜葛，我就是要你这个贱人，离他远点！”上官瑶怒气更盛，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温婉地说着“毫无瓜葛”，仿佛是萧暮云倒贴追求似的。

沈辞朝听后偏头笑着说：“好，但若你败，就去天坛上，把我跳的舞原模原样的，再跳一遍。”

一时间，偌大的长公主府静了下来。

不远处一颗参天大树上，黑袍少年悠哉悠哉地躺着，听到沈辞朝的赌注，啧啧一声

“真是惹不起。”

上官瑶缓过神，怒不可遏地说：“沈辞朝，你可真是蛇蝎心肠！萧公子怎么会喜欢你？？？？”

众所周知，京都天坛，是京都□□表演的最高级场地，那里是京都的黄金位置，不仅人山人海，达官贵族也会去那里看戏。

京都的青楼都以可以在天坛表演为荣。

但对于丞相府的千金，那是奇耻大辱。

“沈小姐，一个比赛而已，你又何必拿瑶儿的声誉做赌注呢？”

“就是呀，也太过分了吧…真是仗着自己的家世欺人。”

“她父亲和哥哥尚未回京她便如此跋扈，待他们回京，这沈辞朝不得上天了！？”

“她将军府如此嚣张，未来北晋说不好…”

少女们纷纷发声，从一个赌注延伸到她的家世，在到北晋王朝的未来。

所谓“乱臣贼子”这滔天的罪行，就这样被一群尚且及笄的少女们呼之欲出。

沈辞朝看着她们稚嫩的脸庞，皱着眉的、撇着嘴的、满脸厌恶的、面露同情的…

前后两世的岁数加起来，她都该当奶奶了，心中也早已没了少年气盛，这些少女们的话她并不责怪，只是心寒。

但…

她将军府戍守边疆，随时马革裹尸，是黎明百姓口中的英雄，最终却满门皆亡，而那丞相府玩弄政权，诬良为盗，最后反而名留青史，后人不知情而大为赞颂。

有些事情，不可退让。

沈辞朝眼神一暗，扫过那些少女，厉声道：“尚且是及笄之女便妄论国事，不怕被诛九族吗？”随后看向长公主，不卑不亢道：“敢问长公主，您觉得呢？”

长公主一愣，似乎没料到沈辞朝敢来质问自己，随后说：“沈小姐说得对，只是一个比赛罢了，各位小姐，是不是言辞有失了？”

“失礼了，失礼了…”众小姐连忙道歉。

一时环境压抑了起来。

东风骤起，沈辞朝一身白衣飘飞，发丝缠绕，眼神中碎碎的杀意浮现。

这种杀意，是曾经用来对付宫中嫔妃。

她自己也有些恍惚。

她是沈皇后，还是沈小姐？

是重生的不真实感。

沈辞朝无奈轻笑一声打破了压抑，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见沈辞朝又换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道：“上官小姐若是觉得自己必败，就不必挑战我的赌注了。”

“我怎么不敢！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各向前一步，击掌立约。

“啪”一声脆响，压抑也被彻底驱散，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鼓掌叫好，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沈辞朝知道，她们的命运已经因为这一掌而改变。

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她们，都没有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