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华蓝确实住在学校附近,当年为了逃避金泽和流言蜚语,华蓝搬到这个城郊地段,不及市中心喧闹,却又离城里不太远,这一片区域,矗立着大片高矮不一的私人小楼房。
华蓝的家就租住在一栋小两层楼的私房里,她们一家住在二楼,房东住一楼,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热心快肠的女人,非常照顾她们。
华蓝搬来后几个月,女儿就出生了,那段日子,华母忙里忙外,房东给予了她们很多帮助,华蓝得以度过那段最难熬的岁月。
女儿不到一岁,华蓝应聘做了附近小学的英语教师,从搬来至今,家里的开支完全靠华母的退休工资维持,孩子出生后,各种费用增多,她们的生活也趋于窘迫,为了不让母亲太多劳累,她不仅在学校工作,业余还帮助附近小孩补习功课赚点家用。
日子虽艰辛,但对于离开了以往是是非非的华蓝来说,生活在不为人知她过去的地方,还是让她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宁,她把全部身心扑在工作和孩子身上,仿佛了却了凡心杂念。
华母看着女儿的辛苦,除了帮她带好孩子,对于她的终身大事,始终悬挂于心。
于是,相亲始终成了母女之间推之不却的话题,华蓝只想好好照顾女儿,对感情的归宿闭而不谈。
但华蓝的单身母亲生活渐渐引起了另一个男人的注意,他是她学生的家长——李海锋的父亲。
李海锋是华蓝班上一个很棘手的学生,家庭条件非常不错,但平时少有人管束,经常放学不归,四处游荡,拿着大把的零花钱买着大把的零食,华蓝不止一次看见并制止他,李海锋总是不屑一顾地怪老师多管闲事。
一次,华蓝发现他开始买香烟,香烟是副食小贩五毛钱一根卖给他的,华蓝一见到就把香烟给没收了,李海峰撒谎说那是一种长得和香烟极其相似的烟糖,还诬告华蓝乱没收他的东西,华蓝不得已只好请家长来校面谈。
来校的正是李海峰的父亲李贤燃,一个高高瘦瘦看起来年轻精干的男人,对于李海锋现在的情况,他坦言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是做家居生意的,家住在这儿,公司在城区,两边都开了门店,平时很忙,根本就顾及不了李海锋,海锋的生活专门请了个保姆照顾,保姆只能负责孩子吃喝,却管不住他,孩子也不听人管教,久而久之就放任成现在的样子。
“他的母亲呢?”华蓝问。
“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李贤燃说着,带着无可奈何的悲哀,因为觉得孩子太可怜,平时明知孩子犯了错后也不忍责骂他,他自己也没再娶,担心后娘对儿子不好。
华蓝的心情无比沉重,这样的学生唯有多花时间关注,关心,慢慢教育,让他逐渐明白是非曲直,于是放学后华蓝经常将李海锋留下来做作业或者把学校图书借给他阅读,等着他的父亲和保姆接他回家。
即便这样,李海锋还是结交了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
有一天,华蓝下班很晚,在临近到家的路上看见一个小孩躲在角落里哭,她一看竟然是李海锋。
“怎么了?”她问,记得这天保姆已把他接回家了。
李海锋却是一味地哭,不说话,华蓝再问,他哭得比刚才更厉害了,就是不说话。
华蓝只好坐在一旁开导他,直到他感觉好些,才把原委告诉华蓝:放学回家后,他从家里溜了出来,和几个初中学生玩游戏,那几个大孩子耍赖作弊,他与他们争了起来,没想到他们把他哄到陌生同学家里,蒙住他的头,脱了他的衣服,不停欺负他,羞辱他,直到现在才肯放他回家。
华蓝“腾”的一下站起来,她立即打电话让他父亲赶到这里,当李贤燃匆匆忙地站他们面前时,华蓝劈头就问:“你一天赚多少钱?你一天能赚多少钱?就算你今天赚了几十万,你能买回你儿子的自尊?买回他的快乐?买回他的下半辈子吗?”华蓝的声调一句比一句铿锵,到后来完全是怒吼,一下子把李贤燃给震住了,连李海锋都停住了哭泣愣愣望着这位平时看起来柔和的老师,他们没想到那个文静清秀的华老师生起气来有如此强劲的气势。
李贤燃那天晚上就这样站在那里被华蓝狠狠地训了一个小时,“你以后必须亲自并按时接他回家,必须!”华蓝命令着,语气不容置疑。
李贤燃自那以后努力做到了这一点,如果放学赶不及到学校时,他会打电话给华老师,偶尔太晚,华蓝就把李海锋带回家督促学习,她的家离学校近,学生们有什么难事都喜欢找她。
李贤燃每逢在华蓝家附近接孩子都会按两声喇叭,仿佛达成了一种约定。
从李海锋的嘴里,李贤燃陆续知道了这位年轻女老师带着孩子和母亲生活的情形,母女三人过得平静又清苦。
一年多来,李海锋在学校得到的是华蓝积极向上的教育,在家里受到李贤燃循循善诱的引导,潜移默化中,他学会了关心别人,协助老师,尊敬家长,这让华蓝十分欣慰,但他大手大脚乱花钱的毛病却始终改不了,这源于李贤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