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
两千把滑鹰弩。
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但凡郑严能亲自下凡体会一下人间疾苦,他就不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武器坊总共就那么几十位匠人。
就算每个人长着八只手,也不能按时给他把两千把弩交出来。
她还没把郑严下达的这个恐怖的数量告诉武器坊的匠人们。
因为她根本就没打算真给他交出这么多。
既然没办法改变郑严这个狗官的想法,她就只好在别的地方努努力。
明时南蹲在武器坊的角落里,捏着袖子里藏着的薄册,一时拿不定主意。
“好啊,可让我给抓住了。小明大人也有偷懒的时候。”原铄把自己毛茸茸的脸凑了过来,看着明时南在地上数蘑菇。
明时南一把推开他的头:“一边去,大人我可烦着呢。”
“那大人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属下乐呵乐呵。”原铄双手捧脸,眼神无辜。
明时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视他后面说的话。
她喃喃自语:“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结果最差也就那么回事。”
她忽然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道:“去就去。”
说完,就身体僵硬地向外走去。
原铄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走得没影了。
他只好揉揉鼻子,没滋没味道:“还想跟你说林大人寻你来着...”
上值期间偷溜出武器坊,就连明时南这种坦坦荡荡的君子都不敢走正门。
她悄悄从后门溜出,绕了好大一圈,从马厩忠牵出无聊到追着其他小马乱啃的云弩。
偷偷摸摸环顾四周,眼见四下无人。
她赶忙骑上云弩,追云逐日般朝北边赶去。
北街还是上回给赵越买首饰那般热闹,只是明时南今日可没有上回那样游玩的心情。
她不再骑行,而是牵着云弩穿过长街,来到今日的目的地——德禄巷。
德禄巷同简单朴素的枣花巷还有古韵悠然的青砚巷都不一样。
连巷子的门口都有士兵把守。
要不是明时南溜出来时带了自己的名帖,她现在就只能站在巷外干瞪眼了。
漫步在德禄巷中,她脑中回想着宋宜韵说的住址。
似乎是这一家来着。
门口有一颗海棠树。
是了,就是这一家。
比起德禄巷其他屋宅的金碧辉煌,这间府邸甚至称得上简朴。
门口没有镇宅的石狮,也没有安魂的铜鼎。
只有简简单单几颗海棠树,在阳光下沐浴伸展。
屋宅有时可以体现主人的风骨。
想来居住此宅的左相,大抵也就是这般人物吧。
明时南将自己的名帖交到门口的护卫手中。
说明自己的来意。
宋府门前的护卫都和别家不一样。
谈吐作风那叫一个翩翩有礼。
翩翩有礼地拒绝了明时南对宋宜韵的求见。
他们拒绝的话术都那么委婉,让人挑不出毛病。
“小姐感念众位大人的仰慕,只是她更愿意在文会上堂堂正正见到大人们。”
明时南焦灼:可她今天的目的不堂堂正正啊!
呸呸呸,她这是正经事。
她对这些护卫的警惕有些许无言以对。
你说他们防着左俞定那种坏胚也就算了,怎么连女的也要防备?!
她好说歹说,两位护卫依然态度坚决。
各种手段都试过,实在无效。
明时南只好退到墙边重新思索可行的办法。
像这种权贵云集的巷子里,白日一般没什么人。明时南就放下心来,姿态不雅蹲在墙角里。
她看着头顶的高墙,思索着爬墙的可能性。
肩上一沉,她惊了一下,猛然回头。
一个看起来知命之年的老者身着布衣,笑眯眯站在明时南身后,正在将拍过她肩头的手慢悠悠收回到袖子里。
“啊,是您!”她回想了半天,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位老先生来着。
嘴要张不张,想说的话在口边就是没能说出口。
老者看她这着急模样,好心提示:“织毯。”
明时南惊喜跳跃起身:“对,是您,您老怎么会在这里?”
老先生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捋着胡子,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
“老夫没猜错的话,此时应是官员们上值的时间,大人你又是为何会在此地?”
还是被人问道最不想被问道的问题,明时南感慨一下自己强大的责任心,理直气壮开口:“我一直以为,只要心里时刻掂念着着公务、惦念着安国,那么在哪里